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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花侧身扶起他回到卧室,侍从丫鬟们早都听命去睡了,她为他铺好床,宽衣脱靴,盖严被子。
小满打个哈欠,满足地闭上眼睛,这时又十足十地象个孩子了。
陶花拍拍他的背,轻叹一声刚要离去,小满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眼睛仍旧闭着,声音却是清晰:“为什么叹气?”
她低头:“没有。”
他转过身来,仍旧闭着眼:“秦文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是温的,骨子里却是凉的,功业看得重,情意看得轻,接近容易,交心却难,纵然文武全才,也不是做丈夫的好材料。
你性子疏漫,脾气耿直倔强,到时候免不了两个人隔阂怄气。”
她仍旧低着头:“我不这么觉得。”
小满哼笑一声:“你现在两情正浓,昏头昏脑的,当然说不这么觉得,将来怎么样可就难说了。
换个脾气合适的人喜欢,不是更好?其实我倒觉得耶律澜会是个好丈夫。”
陶花叹了口气:“我跟澜哥哥已经不可能了。
换个人?你说得真容易,连汴京城街边的卖花小姑娘都知道,天下人没一个能比得过他的。”
他苦笑:“好,没一个能比得过他的。”
说着睁开双目扫了她一眼,眼神中清明犀利,并无一点困意,还微微藏了点不易觉察的失望。
陶花连别人写在脸上的不悦都未必瞧得出来,这一点藏着的那就更加瞧不出来了。
他看着她,正色说:“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我会尽力帮你办到。”
“不要!”
她斩钉截铁打断,“我不要什么联姻!”
他深深望着她:“你别以为联姻就容易,还不知道要费多大力气才能争到。
你觉得他好,难道田倩如就不觉得他好?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帮你办这件事,指不定明天就父兄成仇、身首异处,到头来你就是两个字:不要。”
“小满”
,陶花在床边坐下来,“其实,我们就是想让你快点下个决断。”
他微微笑了笑:“这么快就跟我说实话了?我还以为你见了他就丢了魂,就跟咱们在燕子河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好好的突然就吵架了。”
“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澜哥哥这么无情?不单是因为他的父亲杀了我的父亲,那是长辈们的事,不能算在他头上;最要紧的,是因为陶若是在他府中被捉的。
你跟陶若一样,都是我的亲人,比什么其他人都重要。”
他立刻笑了,多日来的阴霾一扫不见:“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只好舍生忘死帮你办事。”
她看着他:“这不是帮我,是为你自己,太子登基,早早晚晚都会对你不利。
至于我”
,她落寞低头,“我说过,我不要联姻。”
他叹口气:“随便你要不要吧,我知道你是喜欢上他了。
城门口去接你那天,你下车往他那儿一望,我就已经知道传言都是真的。
我得先提醒你——秦家是个大家族,跟朝中官员和皇家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进他家的家门并没那么容易,秦文的生母就是直到死去才被承认。
中原礼仪严谨,你跟他这么闹法儿,对你自己名声不利,秦家人恐怕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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