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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燕都,是南宛国最为繁华的城。
而这一日,燕都内最为人头拥挤的地带,是居于巍峨皇城之下的天下第一阁——摘星阁。
正逢一年一度的摘星阁启阁,亦是南宛国擢选英才之盛事,而京中人员混杂,大街小巷上处处可见巡游的士兵,比起往日多出数倍有余。
就连周遭的客栈,都早在半个月前便住满了人。
至于进京路上被耽搁来晚的倒霉蛋,或是寒窗苦读的穷书生,只能赧颜借居于民宿,再不济,就挤在官府临时搭建的大草棚下,以求有瓦遮顶——
而炎炎夏日,这部分衣衫满是汗味尘味、甚至跑去领了官府派发的遮阳竹笠帽的寒酸人士,自然是在这一场人挤人盛况里的鄙视链底层。
比如此时。
“借过,借过,我住官府大棚的,先让我报名!”
拥挤的人群里,众人纷纷回头看这么不要脸的喊话出自何处——呔,又是一个身着粗布衫头戴大笠帽的穷酸小子。
不过挤了官府大棚,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要挟的,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眼见那灰扑扑的青年撑着木拐杖,一副腿脚不便的样子,又是一身的风尘泥土味,众人只好忍声,掩了鼻给他让开一条道。
……
“雍公子,你可算来了。
那位歌姬苏吹雪应承了坐镇第一日的乐斗馆,却至今不见人影,大人差我来问雍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一身银锈锦云青袍的雍和璧,在幕僚的簇拥中上了楼,听到来人的话,温雅面容上不见急色,只颔首道:“我知道了,告诉李大人且放心。
苏姑娘既是我引荐的,她的缺席我会做处置,不会让乐斗馆首日的甄选事宜受影响。”
有了雍和璧的保证,来人也稍放下心,回去禀告。
送走了礼部尚书派来问话的人后,谢筠微不忿道:“那歌姬真是不知好歹。
当初是公子不嫌她身份低微,引荐她当乐斗馆的坐馆之人,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事,她却不辞而别,还大言不惭让公子帮忙,替她收拾这烂摊子!”
直至昨日傍晚,那位失踪多日的苏吹雪才让人送来信,说是有急事要离开,撒手不干了,还留下一纸他看了就嗤之以鼻的狗屁对策。
要知道此事若处理不好,不止得罪礼部尚书李大人,还会陷公子于不义。
偏偏公子看了,还点头吩咐人去照做。
“乐斗馆一事,我原本就备有候选之人,不过依她所言也无碍。”
雍和璧容色淡淡,执子布棋,目光只落在手上的棋谱。
谢筠点了点头,也是,公子怎会将胜筹压在那捉摸不定的歌姬身上,她是来是去,公子肯定都有应对之策。
既然公子采纳她的方法,必定是有所打算,虽说乐斗馆,往往不如棋斗馆和兵斗馆人才辈出,提供的朝中官职也不见得多重要,但很多时候可以拉拢的,不止是某个人,还可以是一个人身后的势力与世家,雍家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
外头人声嘈杂纷扰,夹杂着各种或悦耳、或嘲哳的丝竹之声,还传来一阵阵响亮的哄笑声……听得谢筠皱起了眉,想去看底下发生何事,又怕推了窗,扰了主子的思绪。
雍和璧不在意,只从容布下棋局。
过了一会儿。
“铛!
铛铛——”
“铛铛叮铛——铛叮铛铛铛铛叮叮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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