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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知道自己的水平不高,但将他画在纸上的瞬间,明雀也雀跃得卸去了所有学习的疲惫。
她在那堆线条上逐步添加着细节,殊不知坐在对面的人已经站了起来,阴影落到纸上的时候,明雀抬头,娄与征已经端着杯子走到了她身边。
他把玻璃杯递给她:“喝点水,嘴唇干了。”
明雀下意识舔了舔唇瓣,乖乖接过杯子喝了几口,看着他认真地打量花在草稿纸上的人像。
她把他坐在桌前认真做事的画面刻画了下来,虽然其他线条比较潦草,但他的眉宇却十分传神。
光是看着画就能感受到落笔者对这个人的感情。
“画的不错。”
娄与征拿起草稿纸问她:“能送我吗?还是头一回有人画我。”
明雀有些羞怯,“你不嫌难看就拿去吧,我就……随便画的。”
“明白。”
娄与征拉开椅子坐下,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就算做着题,满脑子也都是我。”
明雀:“……”
行吧你要非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娄与征盯着她的画,忽然问:“你很喜欢画吧?”
“这么喜欢,怎么不继续学了。”
“没想过高考走艺考?”
明雀握着自动铅笔一顿,过了几秒,脸上故作平静,拇指却快速地按着笔头,铅条一节节吐出来。
“哎呀那个啊……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画画是从五岁开始正经学,八岁之后就没学了,后面都是看书自学。”
“后来就是觉得喜欢也没必要花太多精力和钱进去,当个蹩脚的爱好就挺好。”
她说着委婉搪塞的话,脑子里却全是继母找各种理由不愿意花钱继续供她学美术的画面。
七岁的时候柴方荣和父亲再婚,立刻就怀了孕,刚成家的那一年她伪装得完美,对继女百依百顺,扬言支持孩子的所有爱好。
一年过后,她生了儿子,一切都变了。
她开始找借口埋怨家里的支出繁多,和父亲强调刚出生的小儿子的支出不能省,于是自然而然把节省的矛头指向了她。
柴方荣干脆利落地断掉了她的美术班课程,在美术班老师的耐心劝导下仍然坚决地带她拿走了在画室的所有东西,收回了学员档案。
明明再过一年,她就可以参加专业的级别考试了。
她当然委屈,委屈到夜里哭着画画,一边画,一边思念那个曾经无条件支持她爱好的妈妈。
她不愿又委屈的态度落在父亲眼里成了麻烦,柴方荣一气之下,直接扔掉了她用了三年的画板,教训她好好读书学习。
父亲任由她把自己画板当成废品卖掉的那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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