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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愣地跟着闻冬走,回到叶府时,她中秋亲手挂的小灯笼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素白的花带,长长的白布顺着叶府的匾额围了一圈,高高地落下来,在风中摇摆。
满是颓唐意味。
明熙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大门,一时有些失语。
“明熙!”
叶明芷出来,同样也是一身白衣,她好像哭过,眼睛有些肿,望着自己十分严厉:“你去哪儿了?不去守灵你跑去哪里了?!”
守灵?守谁的灵?
姐姐尚在训斥她:“虽咱们久居汴京,与祖母不亲近,但你也不该乱跑,让祖母伤心……”
明熙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她抬头,越过拥挤的人群,一眼便瞧见正厅当中寿花包围的正中央,祖母那张沧桑的脸。
“祖母……”
明熙有些傻,她一步步上前,望见正中央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一时力竭,跌坐在了棺材旁。
“祖母!”
一瞬间,天崩地裂,心灰如死,明熙不可置信地捂住心口,撕裂的疼痛几欲让她发疯。
泪水如雨,打湿她的衣衫。
明熙是被连绵不绝的悲痛唤醒的。
闻冬坐在她身边,满面担忧:“姑娘梦魇了吗,一直在哭。”
她仍在抽泣,坐起来后才从梦中的无边恐慌中脱出。
她梦见的,是上辈子祖母过世的场景。
明熙慌不择路,连鞋都没穿好就要往祖母院中跑去。
“姑娘!”
闻冬追在她身后,拿着件外衣:“别着凉了姑娘!”
她睡了许久,已经是半下午,祖母正靠在床边与孔嬷嬷说话,见明熙一身凌乱地跑进来,吓了一跳。
祖母笑:“谁家的小疯子,衣服也不穿就跑来。”
她往床里让了让,示意明熙上来。
明熙当即钻进被窝,钻进祖母怀中。
看她脉象稳定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明熙窝在祖母怀里,平复着噩梦的恐慌,听她们闲聊。
“知府上报了朝廷,还不知官家会如何说,但总归这程家是要倒台的。”
祖母本就因今日的事对程家彻底没了好印象,恨不得那一家子今日便销声匿迹。
听了孔嬷嬷打听来的,沉吟片刻冷笑:“自掘坟墓罢了,祭祀的东西都敢动手脚。”
她拍了拍怀中的明熙,又听孔嬷嬷说:“现在渔阳人都在说,先前那场义卖本就是官家的骗局,谁赢了,得了提举的官位,谁才倒霉呢。”
“刘家那孩子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谁知道竟是御赐的监察,如今各商户都老实的很,生怕下一个被检举的就是自己。”
明熙听了她们的闲谈,也想到了那场义卖,那时人人都想赢,如今看来,真是祸福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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