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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露出半张侧脸,在酒馆流光一样的灯火中苍白如纸,许黎明感觉到一丝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也见过这般的苍白。
但十几岁的记忆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太过久远,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也就不想了。
“笨手笨脚干什么吃的!”
陈砚风风火火赶来,一巴掌推在女孩儿肩上,女孩的身体在宽大的衣服中摇摆,踉跄扶住桌沿。
陈砚还想骂什么,许黎明便拍了拍掌心,打断了她不饶人的嘴。
“服务员,过来。”
许黎明开口。
陈砚有求于许黎明,不敢当面得罪她,于是剜了女孩儿一眼,又风风火火走了。
许黎明便收回视线,没再多看,两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林晚出身书香世家,蹈矩循规,不让许黎明抽烟喝酒,所以许黎明上辈子为了讨好她滴酒不沾,也就不知晓自己酒量,结果这么一杯调酒下去,已经醉了五六分。
身旁一缕微风拂面,许黎明抬头,刚才那暑假工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对视之后慌乱低头,只影影绰绰露出下半张脸。
醉得七荤八素的许黎明没看出不对,指着桌上的空杯开口:“再来一杯。”
暑假工轻手轻脚地走了,许黎明脑袋往撑着的掌心一歪,才后知后觉想起那半张脸的模样,嘴唇被牙齿折磨得艳红,像掉进雪地的浆果。
靠窗的桌前传来当啷一声,刚忙活完的陈砚抬头,便见许黎明不知何时已然人事不省,酒杯倒了,金黄的液体打湿了她柔软的丝制衬衫。
“诶呦我的祖宗……”
陈砚骂骂咧咧正准备上前,一个人影却先她一步赶来,扶起酒杯的同时也将许黎明带离了方桌,然后半蹲着,低头擦那些那些粘在许黎明衣袖上的,黏哒哒的酒渍。
掌心攥紧,动作称得上虔诚,像擦一件珍品般小心翼翼。
……
许黎明第一次体验被酒精控制的感觉,天旋地转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感觉的奇特,昏黑的马路流淌着璀璨灯河,眼前人影交织成一张蛛网。
而她则被这些蛛网拉扯着,浑浑噩噩分不清前世今生,迷糊中抱紧身边一直搀扶着自己的一个人,当做溺水后的浮木。
那人每每被她触碰后都会瑟缩着后退,好像害怕什么,但每当许黎明要跌倒时,她便又会靠过来,用战栗的手将她拉住。
小心翼翼,稳稳当当。
车流不见了,不知何时她已经站在宽敞的房间里,手一松,人就栽进柔软的被子,一直支撑她的浮木消失的感觉并不好,许黎明皱皱眉,又将其捞了过来。
那浮木是软的,但又是硬的,僵硬地缩在她怀里,一动都不动。
“为什么?”
许黎明想起了林晚,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浮木”
想溜走,失去所有的恐惧感包围了许黎明,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让她拦腰将人抱住,顺便还翻了个身,怀里填满的那一刻,如同浸入海底,周身充满了海水的清咸气息。
许黎明睁开眼,模糊的醉目之下,是女孩凝脂般的脸,和惊心动魄的白。
她在发抖。
后面的事许黎明就没了意识,她只记得自己松了手,但对方没有再逃。
那人最后不抖了,许黎明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被绿的是我,你哭什么啊?”
许黎明迷迷糊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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