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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多大的女人?”
陈砚问。
“大概40左右,但长得比较年轻。”
许黎明绞尽脑汁回忆。
“行,我帮你找找,等会儿给你消息。”
陈砚挂断了电话,许黎明便站起身来,本想躺在陆白天身边,但看她蜷缩的姿势,又生怕自己吵醒她。
于是干脆抱了床被子来到客厅,静静地躺在了沙发上,宽大的沙发并不比床差,头顶着阳台外的潇潇雨声,很快就又困了。
睡着前看到了陈砚发来的消息。
“找到了,在三楼右手边第三个病房,叫陆鸣知。”
陆鸣知,很好听的名字,和女人现在的样子有些割裂。
“你认识?”
陈砚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包,“许黎明,你现在的交际圈真是越来越广了。”
“朋友的妈妈。”
许黎明说,又迷迷糊糊打字,“谢啦,之后请你吃饭。”
随后手机一丢,就在这样漆黑的黄昏中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一整个晚上,许黎明有种小时候躺在摇篮中的错觉,睡得很香甜。
那时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吊床,就摆在文珊的画室里,文珊画两笔画,就会伸手摇一摇。
有时候外面也是这样的大雨滂沱,有时候又是艳阳高照,反正不管什么天气,许黎明都睡得很好。
油彩的味道混合母亲身上的香气,从13岁开始,就再也没闻到了。
今天却隐隐约约,神秘地出现在了脑海。
再醒来时,许黎明在地上。
她看着眼前茶几白色的腿,对自己无语很久,才慢慢扶着地面坐起,被子被她的腿卷成了团,上半身都露在外面。
她睡姿一向不太美妙,还好不冷,许黎明想。
许黎明踢掉被子爬起来,爬回沙发上坐好,茶几上还摆着昨夜倒的凉水,她拿起来喝了两口,水润湿了干燥的喉咙。
烧已经退了,许黎明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喉咙还很疼,轻微咳嗽,但不影响意识。
昨天睡得太早,拿起手机,才是早上六点半。
她偷偷摸到卧室,黑暗的房间被之前闻过的甜香占据,陆白天还维持着蜷缩的姿势,躺在偌大的被子里。
许黎明走上前看了一眼,对方依旧睡得很沉,沉到就连脊背弯曲的弧度都没变,但呼吸浅淡了不少,不再像昨天那么粗重。
她应该也睡得不错,许黎明想,她伸手拉上窗帘,让屋子更适合休息。
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出门前想起什么,给陆白天留了一张纸条。
外面雨已经停了,整座城市被洗刷一新,被雨水洗过的新叶散发清冽的芳香,天光清透,东面刺目得亮,亮光似乎在努力地穿透薄云。
许黎明拍了张照片,然后打车去往第三人民医院。
第三人民医院有两个院区,陆白天打车来的是老院区,坐落在老城内,
外墙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又有新芽叠在上面,生机与死意混杂,很符合医院的气氛。
四周都是居民区,医院不大,左手边是门诊部,右手边就是住院部,许黎明在医院外买了个果篮和一束花,走进阴冷的门楼内。
时间尚早,走廊上没有几个人,只有匆忙的护士来来回回,许黎明一路走到三楼,弯腰从玻璃窗往里面看。
里面有四张床,两张床的位置已经空了,另外一张床是个老人,正孤零零地咳嗽。
一声声犹如震肺,咳着咳着便弯下腰去,看得许黎明心惊胆战。
最靠里面那张床便是陆白天妈妈的床位,她正静静坐在床尾,笨手笨脚地啃一个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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