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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清清白白的,与朱潇潇对视了一会儿又瞥开,招手呼唤在阳台看月亮的中秋——中秋这狗似乎有强烈的“返祖”
倾向,像狼一样,特别爱看月亮,晚上总是往阳台一坐,一动不动地抬头望月。
哪怕弋戈这儿有这么多好吃的,她也不为所动,深沉地思着故乡。
好在她还是黏人,一叫就摇尾巴往弋戈怀里蹭。
弋戈垂眼揉着狗脑袋,语气轻轻地说:“我好像还是喜欢蒋寒衣。”
朱潇潇哪能想到她轻描淡写地抛出来这么一个炸弹,惊得俩眼珠差点瞪出眼眶。
“什么玩意儿?!”
她一嗓子吓得中秋一个激灵,“什么叫,你好像、还是、喜欢,蒋寒衣?!”
弋戈来回抚着中秋的鼻梁,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正色道:“不是‘好像’,就是吧,肯定句。”
“‘还是’的意思,就是我以前也喜欢他。”
“‘喜欢’的意思,就是更喜欢了,想跟他谈恋爱的那种。”
她逻辑严明、顺序清晰地回答完朱潇潇的问题,坦坦荡荡、面不改色。
“以前就喜欢你当年拒绝他干嘛?”
朱潇潇不解地问。
弋戈的眼神黯了一些,叹了口气:“没那么喜欢吧,反正当时没有喜欢到想跟他谈恋爱的地步。
当时我就想谁都别来理我。”
朱潇潇试图表示理解,但看她的眼神还是一言难尽。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这几天也在想这个问题。”
弋戈挠了挠中秋的下巴,有些纠结地说,“我在想,当时是不是等个几天,我就又好了,然后就和蒋寒衣在一起了。
我觉得是有可能的,但更有可能在一起了又分了。
十七八岁的时候不都这样么,一会儿想通了,一会儿又想不通了,今天觉得多大点事儿啊有什么大不了以后世界都是我的,明天就躺在床上心如刀割连门都迈不出去了。”
朱潇潇觉得膝盖中箭,幽幽说:“…我现在也这样。”
现代社会,哪个年轻人不这样呢。
操蛋人生,自我拉扯。
不这样都对不起这从天而降的疫情——老天爷不就是觉得人类过得太舒坦才放一波反反复复的疫情出来让大家难受的么?
弋戈轻轻一笑,很认真地说:“可我觉得我现在不这样了。”
“至少大部分时间都不会这样了,就算再遇到什么事情,我也觉得我能处理好了。”
弋戈说完,很自豪地抿嘴笑了笑,好像在给自己肯定,又看着朱潇潇点头强调了一遍,“真的。”
朱潇潇一点都不怀疑这是假的。
她和弋戈认识快十年了,这十年里,弋戈一直是她所知道的,最勇敢、最强大的人。
一直都是。
可她还是要问一句:“就算是这样,你怎么就突然确定你喜欢蒋寒衣了呢?这才不到两个月,你们才见了几面?”
“不知道,就是感觉。”
这大概是弋戈生平第一次神神叨叨地相信起“感觉”
,“没遇见的时候不觉得,重新遇到了才发现,就是舒坦。
跟他有关的事情,都让我觉得舒坦。”
比如黄粱梦,比如中秋,比如掉头再看一次的圣诞树。
“我的多巴胺告诉我,我很喜欢他。”
“…行,那我确定了,你还真的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
朱潇潇无语地一摆手,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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