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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寒衣下意识地接话,忽的又意识到不对,止住了话头,换了种方式问,“你……没问吗?”
弋戈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干脆地回答:“没有。”
蒋寒衣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注视着面前一派平静的弋戈,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现在的弋戈太像一年半以前刚刚转学来的她了,尽管他们俩现在能这样亲密地坐在一起吃冰淇淋,尽管弋戈不可能再像当时那样对他爱答不理,但他心里还是升起一种熟悉的无力感,那种,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才会开心、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对到她的频道的无力感。
这一年多,他就像守着台老旧顽固的收音机一样,锲而不舍地尝试每一种频率、切换每一个频道,厚脸皮地试了一次又一次,才终于听到仿佛来自遥远太空的一声微弱应答。
弋戈把自己的频道置于遥远太空,他靠着厚脸皮听到一些回声,现在却好像连这微弱的声音都要被切断了。
蒋寒衣手里的巧克力圣代快化了,弋戈瞥见,还自然地提醒了他一句。
蒋寒衣回过神,囫囵吃了一口,试着说:“你有没有想过,问一下……”
“想过。”
弋戈快速回答,并且打断了他,“我有张卡,卡里有十万多块钱呢,就是我爸之前给的生活费多出来的。
我想把这些钱给她。”
蒋寒衣:“那为什么不问?”
弋戈思考了几秒,苦笑一声说:“我觉得她可能会生气。”
“怎么会?”
蒋寒衣拧眉不解。
“是真的。”
弋戈较真地点点头,强调道,“我认真想过。”
“我感觉有很多以前的事情……是我这段时间才想起来的。”
弋戈说,“我以前一直觉得我三妈虽然有点辛苦,但她生活得是开心的,至少在桃舟是。
她愿意照顾我三伯,是因为爱他;也愿意抚养我,是因为喜欢我;愿意让着我爸我妈,是因为她一向都不计较,她人好。”
“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可能并不是那样的。
她不爱我三伯,也没那么喜欢我,更不是心甘情愿地听我爸妈的话。
对她来说,这些可能只是……”
弋戈说到这里顿住了,似乎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只是……责任或者交易而已吧。”
蒋寒衣急于否定她这悲观的看法,插嘴道:“你不能这么想……”
弋戈却摇摇头,“我就觉得我挺没良心的,这么久才发现。
不过你也知道嘛,我在这方面一向都很笨。”
她自嘲地笑笑,“所以她现在和陈叔叔结婚,去过自己的生活,也挺好的。
我就别去打扰她了。”
“不,你不能这么想!”
蒋寒衣笃定而强硬地否认她的观点,“也许,我只是说也许,你三妈现在确实觉得有更幸福的生活和更重要的人了,所以她离开了,但这并不代表她以前不爱你,你明白吗?”
弋戈愣了一下,轻轻地笑,点头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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