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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戈不是爱撒娇的小孩,从小也不跟陈春杏腻歪,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总见不到三妈,也可能是对三妈的秘密恋爱充满好奇,她反而变得黏人起来。
这会儿挽着陈春杏的胳膊,把脑袋往她肩上一靠,娇气地问:“三妈,你今天回家的吧?”
陈春杏喟叹着拍了拍她的手,却说:“回不去哦,你三伯这里,哪离得开人。”
以前弋戈只会心疼三妈辛苦,现在听到这理由,却觉得她肯定是晚上有约了。
她眼睛滴流一转,故意叹气道:“唉,三伯这病……他真的能醒过来吗?”
陈春杏神情一滞,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容:“希望吧。”
弋戈问:“那他要是一直不醒,你要一辈子都待在医院照顾他吗?”
陈春杏没说话。
弋戈继续道:“其实,三伯这个情况,你在不在床边照顾,区别都不大的吧……有护工就行了。”
陈春杏想说什么,然而刚张开嘴,忽然被空气呛住了喉咙似的,猛烈地咳嗽起来。
弋戈原本是想试探她,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忙直起身替她拍背。
陈春杏咳得满脸通红,额角青筋暴起,还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
弋戈吓坏了,一下又一下略微加重力度抚着陈春杏的背。
陈春杏摆摆手,又重重地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没事,风灌着喉咙了。”
她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一手捂紧外套搁在肚子上,哑着嗓子说:“你去对面药店给我买瓶止咳糖浆吧。”
弋戈不放心地问:“没什么事吧?突然咳得这么厉害。”
陈春杏笑道:“能有什么事,天冷了感冒呗。”
弋戈见她平缓下来没有大碍,点点头,“那我去给你买那个糖浆。”
“拉链拉上,高三了更不能生病。”
陈春杏直起腰,伸手把她羽绒服的拉链从膝盖处径直拉到了顶。
弋戈配合地叉开腿站低了点儿,不过还像小时候似的,生怕被夹到自己的下巴肉,拉链还没到呢,就把下巴扬得老高。
陈春杏看她这表情便笑了,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怕?三妈什么时候真夹到过你?”
弋戈回想了一下,惊喜地道:“对哦,好像一次都没有!”
弋戈走进空无一人的药店,拿了两盒止咳糖浆,又在感冒药的区域里徘徊了会儿,拿了两样最常见的,再加一盒板蓝根,一股脑抱去结账。
老板也是懒散惯了,眼睛半睁不睁地扫描商品,动作奇慢无比。
弋戈百无聊赖地往店外一瞥,却在医院门口看见了夏梨。
冬天灰扑扑的街道上,夏梨的容貌、身段和衣着都很突出,清丽得像画中的人物。
她穿白色的羽绒服,又厚又长,直拖到脚踝,却丝毫不显得臃肿拖沓。
身边还有一对中年男女,看起来应该是她的父母。
搁在以前,大街上碰到这种不算熟稔的同学,弋戈一定是视线躲避装没看到的那个——就算在学校走廊里,迎面碰见同班同学,扭头去看墙面上的名人名言已经是她最礼貌的表现了。
可现在,即使隔着一条街,即使夏梨压根就没看到自己,弋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抽了哪门子风,总之,她撂下张五十元的纸币,没等找零,就把塑料袋往兜里一揣,跑出去了。
夏梨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弋戈,明显有一丝惊慌,但很快又压下去,惊慌变成了疑惑。
弋戈这副着急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她急什么?夏梨礼貌地笑了笑,并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表现出来。
弋戈也是跑到她面前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突兀,愣了两秒,笑着说了句:“好巧!”
话说出口她就想骂自己了,在医院门口说好巧?巧个屁!
都怪蒋寒衣,害她也变得这么二百五!
“你…你也来医院啊?”
她强行开启一段不尴不尬的对话,“我,我来看我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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