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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伸手爱怜地摸她的脸,“我年幼时颠沛流离,在柏堂里吃尽苦头,你是我的儿,做娘的自会想法子托举你的后半生。”
“阿娘……”
“听娘的话,把性子放和软些,有些时候在男人跟前得学会低头。”
说罢搂过她的腰身,陈皎亲昵地依偎到她怀里。
许氏轻抚她的乌发,呢喃道:
“这辈子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日后宁愿低头,也别梗着脖子去找苦头吃,明白吗?”
陈皎“嗯”
了一声,枕着她的胳膊吸取温暖。
穿来的这两年她对许氏已经产生了浓厚的亲情。
吃过一碗饭,睡过一个被窝,一起杀人埋尸,还逃过命。
同过生,共过死。
而另一边的淮安王府此刻则吵嚷不休,陈恩跟正妻郑氏闹得不欢而散。
郑月枝四十五的年纪,一张饱满的银盘脸,柳眉凤目。
哪怕已至中年,气质清华,仍旧风韵犹存。
她出身书香门第,从骨子里瞧不起陈恩这个风流的马贩子,就算替他育了三女二子,仍旧难掩嫌弃。
此刻陈恩刚走,郑氏掩面而泣,旁边的陪嫁婆子连忙宽慰她。
郑氏抹泪道:“那没良心的东西,这般糟践五娘,我跟他没完!”
曹婆子一边替她顺背,一边出主意道:“有道是娘亲舅大。
“现在娘子既然做不了主,那就让郑家人去规劝郎君。
“不管怎么说,咱们五娘才十八岁,把她送至交州跟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联姻,委实不像话。
“只要郑家人出面,郎君多少都会有所顾忌。”
郑氏气得飚脏话,“直娘贼!
那个老疯子处处跟我过不去,我悔死了!”
她越说越气恼,握住曹婆子的手道:“当年若不是爹苦苦相逼,我何至于落到今日的田地?!”
曹婆子心疼道:“娘子这些年受的委屈,老奴都看到的。
“可是眼下你不能撂挑子,还得为三郎和五郎谋前程,断不能让二房那边讨了好!”
她这一说,郑氏更觉脑壳都焦麻了,越想越替自己不值。
要知道他们荥阳郑氏可是七姓十家之一。
郑月枝的娘家虽与荥阳郑氏隔了十万八千里远,但追溯祖辈自诩旁支,拿出来也是噱头十足。
当年陈恩还是个马贩子时,郑氏就嫁与他,给了丰厚陪嫁。
陈恩靠着妻家扶持买官发家,一路广结善缘,招兵买马,做到惠州州牧。
去年崔珏出了个主意,让他追根溯源攀上国姓,从朝廷那里讨了个郡王封号。
外头人称陈皇叔,也算跟皇室沾亲带故了。
郑氏从州牧夫人摇身变成了淮安王妃,外头都以为她风光,又哪里知道其中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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