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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急送是盛君殊取的,两尺见方一个箱子,挺沉,搬上来时他还在电梯换了一次手。
渗漏出的水沾在手上,他警惕地闻了闻,没味道。
也不知道她到底买了什么东西。
他看着衡南打开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塑料泡沫箱子,又从塑料泡沫箱子里取出一个更小的盒子,从盒子里掏出来小半个木瓜。
衡南装好勺子,小心地揭开保鲜膜,才吃了一口,就发现盛君殊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她看。
衡南看了看木瓜,又看了看他,心里一沉——完了,盛君殊肯定要骂她了。
他这个人特别节俭,早饭不超过三道,吃饭绝对不剩,手帕都要洗一洗反复使用。
一个木瓜而已,楼下就是水果摊,买一个不就行了吗?非得花两倍钱,这么大老远劳人送。
让他辛辛苦苦搬上来的那个箱子里,五分之四的重量都是冰块。
盛君殊屈起指敲了敲木瓜:“这个多少钱?”
……果然问价格了。
衡南赶紧把嘴里的咽下去,别了别头发,心虚地把价格折了一半:“四十多。”
盛君殊又从箱子里把切好盒装的木瓜转着看了看:“这个呢?”
“……三十多。”
盛君殊脸色严肃:“你喜欢吃这个?”
衡南像鹌鹑一样乖巧点头。
盛君殊什么都没说,提了口气走到阳台去了。
衡南松一口气。
“扑通——”
三毛跳进装满冰块的箱子里,快乐地滚来滚去,骨骼嘎巴嘎巴作响。
冰箱啊,它最喜欢。
盛君殊在阳台上给张森打电话。
窗外是飞絮般的雪,墨绿的树顶、街道披上一层糖霜似的白。
他用手指在水雾上无意识地画了几笔。
师妹太可怜了,盛君殊想。
他转了两万多块钱,她挑来挑去,就买了个几十块的瓜,还只是半个,就那半个瓜,还抱着吃得那么高兴。
张森半个月没接到盛君殊电话,忐忑不已:“老板,张、张经理我盯着呢,他、他、他鞠躬尽瘁,公司正常盈利……”
盛君殊敷衍地嗯了一声。
“你这次不是去宣州吗。”
“是呀……”
“那顺便给太太捎几斤木瓜。”
“……”
张森惊了一下,“老板,其实……男人不、不能太贪心,我觉得小二姐已、已经非常完美了。”
“什么?”
张森咽了口唾沫:“什、什么也没说,挂了。”
水和泡沫顺着衡南的手臂向下流淌,从胳膊肘淅淅沥沥滴在地上。
她搓着头上的泡沫,歪头打量这脚下站的这个心形的巨大浴缸。
化肥袋子漂浮在水里,三毛也站在浴缸里,仰着头学着她的模样搓着几根毛,头上顶了厚重的泡沫,显得身子更小,脑袋更大。
衡南顺着它窟窿眼的方向,意味深长地低眼。
用手肘轻轻遮住胸口:“别乱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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