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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三两步跳薛妤的案桌,长而软的尾巴轻轻一扫,那些手册和纸张通通挪了个位置,腾出了刚好够盘成一团的空隙,倦懒趴着,眼睛水润,鼻头粉嫩,蓬松的长尾如藤蔓般无声无息勾住薛妤的指,撒娇一样摇晃。
这位从见第一面开始就总是出其不意的图灵,好似格外喜欢。
薛妤静静看了半晌,而后伸出长指,在额间点了下,声音里是不熟练的哄骗:“别再伤了。”
璇玑看着,很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阖了眼。
雪白的月狐没有待多久,在某一刻,它倏惊醒,耳朵连着动了几下,而后砰的在空气中炸成了一朵云,消失在视线中。
果真是来自由,无能束缚。
溯侑看向薛妤。
“知府后宅。”
薛妤美目微凝,轻声道:“若是我猜得不错,裘桐眼下就在螺州。”
那么,又是一座连通皇宫与州城的传送大阵。
裘桐他,好大的手笔。
须臾,薛妤将那块才送过来的令牌推出,唇压得直而紧,似有所感道:“让朝年沉羽阁点,点会布阵,临危不乱的,五十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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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大家都有心理准备,可谁也没有想到,变故来得那样快。
第二日入夜,一场倾盆大雨毫无征兆往下倒,彼时,薛妤,善殊以及路承沢正围坐在庭院中商议整件案子目前为止的进展。
只听突然轰隆一声,闪电狂舞,噼里啪啦的雨点丝毫不反应的时间,兜头落下。
朝年应对这样的场合格外得心应手,防雨的透结界罩很快支起来,于是院外暴雨瓢泼,空气里蕴着厚重的湿气,院内仍是一派风平浪静的干燥。
这场雨来得太突然,不像天然而成,反而像极了……妖邪祟。
薛妤“噌”
的一下站起来,二话不说就要往院外走,溯侑伸手半拦着,眉眼深邃,音色低而促:“臣。”
说罢,他头也不回如利箭般扎向风雨昭动的浓黑天幕,很快只剩而模糊的一点。
院内的也都纷纷有了猜测,均正色起来,一个接一个彼此确认着问:“西南那边隔绝打斗的阵布置好了吗?”
“飞天图真身能迷惑,清心丹记得都带好。”
善殊看向路承沢,神色凝重,将手中令牌交过,道:“我为阵心,届时怕是脱不开身,这是我的调令。”
“螺州城佛寺不少,我点了六十佛修在西南守着,若是情况不对,知府和执堂果真勾连,参与此事,圣子不必迟疑,带着搜查两,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路承沢知道事情轻重,他郑重其事接过令牌,道了声放心。
溯侑很快回来,他风中来雨里淌,浑身下,却唯有睫毛沾了一层湿气,湿漉漉贴着眼皮,又罕见的现出一两分钟干净的少年气来。
他看向薛妤,颔首沉声道:“山里妖兽几乎全陷入躁动中了。”
薛妤看了眼天色,心里算着时辰。
这才刚入夜,离子时差得远,妖兽发狂提前,数量增多,代表着什么,不用想就能白。
“璇玑那边,没有动静。”
薛妤率先迈出了院,道:“先不管那么多,西南守着。”
螺州西南,知府内宅。
裘桐站于高台,凝望被置于巨坑底的玉髓盒,盒中是半颗黯淡的黑色妖珠,即使布置了数层隔绝气息的阵,用了数件灵宝遮蔽,那颗妖珠偶然泄露出的气息,仍令方圆数百里的妖兽不由自主匍匐。
裘召和知府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阶梯来,行过礼后,无敢出声,皆站在一侧,既紧张又忐忑望着眼前仪表不凡的君王。
没过多久,大太监白诉将一幅蒙着黑纱的古画呈到裘桐面前,言语恭敬:“陛下,飞天图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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