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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耶律尧把曹孟扔进火堆时,宣榕就知他行事奇诡。
此刻又不得不暗赞一声,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果然在唐苏听到这话,下意识朝他们走来时,宋轩独眼里仅剩的癫狂一扫而空,唯余悲戚,本来温润的声音歇斯底里:“唐苏,你敢!
!
!
你给我回来!”
唐苏却恍若未闻,径直走向宣榕,恍惚颤抖道:“真的吗……我跟你们去,什么时候走……我我……”
宣榕扶住她道:“今晚。”
唐苏哽咽道:“谢谢您……真的,多谢您……没想到不止小容大人在,您也在……”
容松那一身绯衣,脸俊人俏,确实见之难忘。
宣榕没来得及多想,温声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出了这种事,昔咏得在府衙坐镇。
好在当康军四地驻扎,她从军营点了五六个信得过的兵,让容松容渡带去用。
宣榕则是纯粹陪唐苏走这一趟的。
一个女子,神思不宁走夜间山路,身边又是粗枝大叶、一个赛一个如履平地的武夫,想想都知道极有可能跌跤受伤。
月淡星也稀,一行人朝南面山丘出发。
火把辉明,但也只能照方圆片土,容松本以为是去挖兵器,发觉到了丘陵树林,一边拿剑砍去路上枝丫,一边问道:“不是,真是这儿?耶律尧你确认没找错地方?”
耶律尧似是奇道:“那你觉得重兵应该藏在哪里?放家中地窖、府上假山、书阁楼台?”
容松被他说的一哽:“那也不能跑人祖坟山上来了啊!”
放眼望去,黑暗里,雾气弥漫,偶有几处简陋碑文掩映,破烂石碑后,坟堆连绵。
时不时还有磷火扑闪,幸好在场众人都不胆小,否则得吓得魂飞魄散。
“首先,这里不是祖坟山。
是只比乱葬岗稍好一点的罪人坟,偶尔能有子孙偷偷祭拜。”
耶律尧负手在前,走得很悠闲,“其次,棺材都能运兵器,坟堆怎么不能藏兵器了?”
容松哑口无言。
耶律尧轻哂一声:“而且,说到底,这事赖你。
我不信宋轩请你喝酒豪赌,没拐弯抹角打听消息——你是真蠢还是假笨,没听出不对劲?要是你哥来,肯定能发现端倪。”
容松最听不得别人拿他和他哥作比较,当下炸了:“瞎说什么呢!
宋轩一整天拐弯抹角问东问西,谁知道他云遮雾绕要做什么?你来你也不行!”
耶律尧却随手折断挡路枯枝,淡淡道:“我行,只有废物才不行。”
眼见着这俩人要吵起来,宣榕轻叹口气:“好了阿松,你在前面走,小心点儿,别摔着。”
容松沉闷应了。
宣榕也纳闷。
从万佛洞一路走来,耶律尧虽是狂妄,但亦算收敛。
今夜好像怒气尤甚,到底什么惹他生气了?
难道是唐苏遭遇让他想起母亲?会对他蛊毒有影响吗?
还有,这次旧案重翻,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幕后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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