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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是人,还是熊?那些被熊吃去的人之中,是否有大瑀队伍中的士兵和文臣?念及此处,靳岄心中一片冰冷寒意。
两人骑马回烨台部落途中,靳岄一声不吭。
他坐在贺兰砜身前,手里握着白霓的残箭,一言不发。
贺兰砜对靳岄道:“我会帮你找白霓将军。”
未等靳岄回答,贺兰砜又道:“你别逃了,没有人能单人匹马逃离冬季的驰望原。
驰望原春天很美,我们会迁移,往更靠近英龙山脉的地方,那里有驰望原最好的牧场。”
他的双臂绕过靳岄的腰,攥着缰绳。
看到靳岄把自己的小刀系在腰上,虽然始终没得到靳岄的回应,但贺兰砜已擅自将靳岄认定为自己的兄弟挚友。
靳岄始终沉默,他其实没注意听贺兰砜的话,心中不停回溯这一路许多蹊跷难明的事情。
除夕一过,漫长的冬天似乎开始变短。
趁贺兰金英不在,贺兰砜自作主张,安排卓卓同自己住,靳岄和阮不奇则搬入卓卓的住帐。
靳岄只觉头大:阮不奇虽然年纪小,但始终是姑娘家,怎么能与男子独处一屋?贺兰砜便立刻转了想法:阮不奇住卓卓帐中,靳岄则过来与自己同住。
靳岄仍记着自己的奴隶身份,睡的是帐门旁的一张小床。
靠门风冷,贺兰砜让靳岄搬到卓卓的小床上,靳岄很不想接受他这番古怪的好意,但温暖的睡眠在北戎实在太难得到,他用“奴隶”
这一身份,说服自己接受了贺兰砜的提议。
日子平静且无聊。
唯一发生过的不寻常之事,是卓卓着凉生了病,贺兰砜请来部落里的巫者阿苦剌为她治疗。
阿苦剌给卓卓看病后,又抓起了靳岄的手。
他没有像治疗卓卓那样用水洒在靳岄头顶,也不在他的额头和手背用粘稠的草药灰渣涂写咒文——靳岄震惊地看着老人枯槁的手指,准确而迅速地按在自己的腕脉上。
阿苦剌判断靳岄需要多吃羊肉牛肉,多喝油茶与酒,才能度过接下来同样寒冷难耐的初春。
靳岄被老人熟练的切脉手法震惊:这样一位一直居住在驰望原的老者,怎么懂得汉人诊病的方法?阿苦剌离开时看了一眼陪在卓卓床边的阮不奇,忽然走过去抓住阮不奇的手腕。
阮不奇吓了一跳,阿苦剌很快松开,指着阮不奇对靳岄说了一句汉话:“她比你还健壮。”
因为阿苦剌的这句话,贺兰砜、阮不奇和卓卓开始起劲儿地给靳岄塞各种吃食。
虽然贺兰砜家中没有大事,烨台部落里却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浑答儿有了一位未婚妻,北戎青鹿部落首领的女儿,家里马场足有半个烨台营寨那么大,还拥有数也数不清的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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