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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允棠的手帕交林宛燕与她同住一个坊。
用过朝食后,孟允棠跟周氏打了声招呼,便带着鹿角桃花粉去林家找她。
林宛燕的祖父原是左谏议大夫,在八年前那场政变中受了牵连,被外放郴州任郴州长史,没多久病故任上。
林家从此一蹶不振,林宛燕幼时定下的婚约也黄了,如今她要嫁的吕三郎是她的表兄,婚期就在三月十六。
林夫人见到孟允棠来找林宛燕,对她十分热情。
在长安这种名利场,能不因富贵贫贱始终保持初心的人不多,就拿林宛燕来说吧,自幼要好的朋友,到了现在,也就还剩下孟允棠和姜玉初两个人而已。
林宛燕却似心情不太好,出来见孟允棠时眼眶红红的仿佛刚哭过的模样。
林夫人对孟允棠道:“彤娘,你快劝劝我这傻丫头吧,多大的点事,跟我闹了一早上脾气了。”
林宛燕冲她阿娘哼了一声,就把孟允棠拖到她房里去了。
孟允棠问她:“什么事啊?一大早的就哭鼻子。”
林宛燕拉着她在坐床上坐下,又吩咐丫鬟去泡孟允棠爱喝的茉莉花茶,气鼓鼓地对孟允棠道:“早上那吕三郎来我家,跟我阿娘说最近大雁难得,若实在弄不到,亲迎那日的奠雁礼能否用鹅代替,阿娘居然答应了。
我不依,阿娘反说我不懂事。
说本来没有大雁就可以用鹅,鸭,甚至木鸟代替的。
吕三郎为此还特意过来打声招呼,已经算是用心了。
“可是奠雁礼后的大雁不是要放生的吗?我一想到别人放生的大雁飞回去夫妻团聚,翱翔蓝天,伉俪情深,而我放生的却是一只鹅,在泥塘里乱跑,三妻四妾,不知何时就被人杀了炖了,我就好生气……”
说到这儿,林宛燕又要哭了。
孟允棠忍不住噗嗤一声。
林宛燕泪汪汪地看过来,刚要抱怨她笑话她,孟允棠止住笑正色道:“玉剪,你想得很对,我支持你。
旁的不说,奠雁礼上那雁可是要由新郎从行障那头扔到新娘这头来的,扔过来一只活蹦乱跳的鹅,万一把你啄了可怎么好?就算啄不到你,啄到负责捆鹅的姐姐妹妹姑姑嫂嫂也不行啊。”
林宛燕忙道:“就是!”
孟允棠继续安慰林宛燕:“你先别着急,这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嘛,咱们一起帮着想想办法。
金雁或许不好找,但是一只活雁,我相信还没那么难找。”
“嗯!”
林宛燕点点头。
其实找不找得到都不要紧,若真没有,也不能强迫吕家变一只大雁出来。
她要的只是有人认同她安慰她,站在她这边,以冲淡她将要为人妇为人媳的恐慌而已。
说完了自己的事,她问孟允棠:“你今日怎么这般早就来了?我瞧着你也没坐车,怎么来的?”
孟允棠道:“还能怎么来?用腿走着来呗。”
林宛燕蹙眉,不忿道:“从胜业坊走到这儿?你婆母现在已经过分到连你出门都不给你马车坐了吗?”
“瞧把你急的,从胜业坊走过来,我岂不是腿都要走断了?我从家里走过来的。
我、和、离、了。”
孟允棠笑道。
林宛燕一愣,随即大喜:“真的?什么时候和离的?我竟然不知!”
孟允棠道:“就前两天,这不刚回家就来找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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