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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从来不会有白捡的便宜,但她没得选择,当初攀上了顾氏时,便也早已做好了这些准备。
夜幕低垂,戌时已过,从月华台上望去,东边的宫殿灯火通亮,夜宴歌舞尚在。
苏悠并没有规矩的跪着一动不动,时不时的便会蹲着小范围挪动伸展两腿,以防跪麻了。
从申时开始,到现在早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太后并没有吩咐人来将她带走。
或许是忘了,但作为国君之母,就这么除了一个擅闯行宫之人,也并非是什么大事。
月华台终年无人打扫,地上沙粒凹凸,苏悠虽然期间一直有挪动了腿,但跪了这么久,想要起身时却发现还是有些困难。
苏悠不想就这般跪死在这,起身要走,但他还没起身,忽是听得台下方有声音传来。
似是荣国公的声音:“殿下奉命去安抚灾民,可这颍州百姓的民怨未止,殿下不去为圣上排忧解难,寻老臣来此是何意?”
“正是为此事来,不过在这之前,孤想来问问你吴仁清案子一事。”
荣国公声音明显一变:“那案子是香典司的,老臣恐怕帮不了殿下。”
“孤命人在万安县拿回来了账册,发现税目有些对不上,再细查之下,竟也与魏家有关。”
周沅直言,“那账目庞大,孤未曾声张,想着国公与魏家关系甚密,所以私底下来问问国。”
荣国公惶恐作揖:“老臣蒙圣上恩德,绝不敢行此欺君大逆之罪!”
周沅道:“没有就好,那账册过两日就能核查清楚,真相如何很快就能知道。”
“哦,对了,国公对颍州灾情可有解法?”
月华台无灯火,看不清荣国公已经冒汗的两鬓,面对太子的威胁,他仍作镇定状:“灾后无粮,此为民怨之首,应尽早当下拨赈灾银款。”
周沅笑笑,不再说话。
荣国公慌神告退。
见下方很快没有了人影,苏悠才缓缓起身。
她不太想找周沅帮忙,毕竟从刚才荣国公口中所说,他也刚被圣上训斥完,若自己再求他帮忙,也只会添来麻烦。
她心里想着,已经做好了自己去找太后的打算,却不想身前已然站了个身影。
周沅定定看着她:“你怎么在这?”
苏悠抬头,扯唇笑了一下:“凑巧吧……”
她今日穿的是杏色襦裙,跪的时间长了,膝盖也被跪破了,血迹渗在衣裙上格外惹眼,连站着也有些打颤,她下意识地想折了一下裙摆。
可周沅忽然拉着她往前,脚一时酸痛到抬不起,便要摔倒。
周沅稳住她:“这叫凑巧?”
“谁让你跪在这?”
苏悠仍是去折弄自己的裙摆,不敢看他,也没答。
周沅没了耐心:“苏悠!”
“我没事,殿下就当没看见吧。”
月华台虽然不会旁的人来,但太后身边的嬷嬷知道她在这,万一撞见她与周沅在一起,指不定又给她扣上什么罪,苏悠想想都觉得头痛,她挪了几步,绕开周沅扶着旁边石栏自己往前走。
可她没走几步,身子一阵失重,待反应过来时,周沅已经将她横抱在了怀里。
苏悠惊慌:“殿下-----”
“闭嘴!”
周沅冷着脸色:“你便是不说,孤也能问出来。
但你若不想要你的腿,就尽管下去!”
苏悠蔫了声,手却无处安放。
下了月华台,周沅停在那住,侧眸看了一眼她悬在后背的手:“怎么,苏姑娘是打算赖在这了?”
苏悠这才将手勾住了周沅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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