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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星辉黯淡,华家商船在江面上缓缓前行,见过昨夜那万般凶险的袭杀后,船上众人是一夜没睡。
尽管小妙轻声吩咐众家仆回房歇息,自己可以独守夜幕保众人安全,但每个人心中都悬着一块巨石,不敢真的闭上眼。
众人昨夜虽得真君垂怜眷顾,可那漫天箭雨无情,船上仍有八人命丧黄泉,如今谁都不希望成为下一个。
知晓有八人死后,小妙蛾眉紧蹙,陈刚也是满脸忧愁,这尸体若在船上放久了,那可是会引起瘟疫灾病的。
二人一番商议后,便吩咐在下一个渡口将牺牲的家仆们好生安葬,待回去之后,重金补偿其爹娘家属。
众人就在这漫长黑夜中煎熬地等待,哪怕有那夜指路,让众人安然行驶,却依旧觉得这一夜十分漫长。
在众人望眼欲穿之际,江面缓缓浮现一缕柔和的光辉,一点点驱散着令人惶恐不安的黑暗。
看着那日出照耀下的奔涌江流,金光粼粼,家仆们这才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紧绷的面容渐渐舒缓,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回房睡去。
待陈刚与众多家仆护卫尽皆回去歇息后,小妙站在甲板上,眺望着那薄雾溅起的江面,心中一阵舒坦。
她的长发随风轻舞,眉眼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然而,小妙还未舒坦多久,那刚还舒展的娥头瞬间紧蹙起来,脸色阴沉,随即皓腕一翻,银月寒霄瞬间出鞘。
江中有不明之物正朝着商船游来。
那东西个头颇大,从那隐隐传来的水声中判断,数量极多,绝非什么龟鳖鱼蟹。
小妙娇躯一纵,宛如一只轻盈的飞燕,直接立于船头最高处,极目远眺。
她双眸如电,将江面状况尽数收入眸中,但此刻长江中的怪异景象,饶是小妙也不禁心中一惊。
只见远处的江流中有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东西在朝着商船游来。
但因为距离太远,且江面薄雾渐浓渐多,使得小妙一时间都没法看清其真面目,只能瞧出这些东西形状各异,奇形怪状,各有不同。
只能瞧出这些东西形状各异,奇形怪状,各有不同。
随着商船缓缓靠近,小妙定睛一眼看去,心神大震,惊骇之色浮现在娇艳面庞上,握着银月寒霄的手微微颤抖。
只见那白色薄雾之中,有着无穷无尽的浮尸朝着商船行来,那一张张惨白浮涨的腐烂面孔,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肢体僵硬扭曲,面目狰狞可怖,犹如孤魂野鬼被无常从江中勾起,使这些可怜人任由冰冷江水肆意冲刷摆布。
哪怕杀人不眨眼的小妙也是一阵恶心,随后小妙赶忙进入船舱中,将还未睡多久的陈刚匆匆唤来。
“小姐,何事?莫非那水匪又来了?”
陈刚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语气中满是还未褪去的睡意,跟着小妙走到甲板上。
小妙双没有说话,神色严肃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双眸此刻充满凝重,指着远处的江面让陈刚一看。
陈刚见状一愣,自己还从未见自家小姐如此神情,随即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快步上前看去。
只见那满江浮尸环顾在商船四周,男女老少皆有,他们抬头望天,那空洞死寂的腐烂面孔上,还保留着他们死前最后的恐惧不甘。
船头上的陈刚仅仅看去一眼,顿时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涌。
随后陈刚还从这江面中见得几副棺材,那些棺材在江水中起起伏伏,显然是这汹涌江水席卷县城时,把附近坟地都掀了个底朝天。
让人死后都不得安生啊。
“能致使如此多人丧失,恐怕前面已经有江口决堤,爆发水涝洪灾。”
陈刚脸色煞白,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与小妙说出自己心中猜想。
小妙神情黯然,双眸无光,看着那接连不断的浮尸,她没有想到这长江决堤来的如此之快。
而据师父所言,这决堤之灾的主要区域可是集庆路,而集庆路一段可是足足有几十万人。
倘若集庆路遭受洪灾决堤,那定然是一幅惨绝人寰的炼狱景象。
“现在离我们最近的渡口大概是哪个县?我们若要到集庆路还需要多久?”
小妙对着面色煞白的陈刚问道,凌厉坚决的声音让陈刚身躯一震。
陈刚闻言,从惊骇之中缓过了神,思索了一会说道:“应该是太平路的芜湖县,但小姐,我们哪怕连夜赶去,那也需要两至三天,若前方真的闹洪灾,那可极为危险,且所需时间更长。”
小妙美眸中心绪万千,沉声道:“我们先到最近渡口查看一番,看看如今是哪个流域闹洪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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