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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红英抬起头,一双眼睛空洞而悲伤:“家里装过监听,看猫用的,今天才想起来翻记录。”
“吴女士,”
严岸阔身体前倾,食指点了点桌面的录音笔,“我是您的代理律师,跟您一样希望胜诉。
请您不要对案件细节和证据获取手段,有任何隐瞒。”
当事人的眼神这才有些晃动,神色也显出躲闪,她攥紧了中的包带,强作镇定道:“没有隐瞒。”
“监听器的购买记录,”
严岸阔没有退让,仍旧保持前清的姿势,语气有些强硬,“方便拿出来吗?”
吴红英看了他一眼,败下阵来,“找不到了。”
严岸阔并不信这个说法,提醒道:“您要知道,在隐私场所违法窃听偷录的证据,是侵犯对方权益的,法庭不会承认。”
“什么意思?”
吴女士开始慌张,眼睛瞪得很大。
严岸阔的食指在桌上的文书上划了一个小圈,仿佛在给考生圈出重点,“如果不幸中了我最坏的猜测结果——您是近期才购买的监听器,并且窃听场所并不是自己家中——如果真这样,不但这个证据大概率会失效,您还有可能被反诉。”
严岸阔不笑时很有压迫感,在庭上如此,和当事人交谈亦是。
他以前一直做劳动法,近五年才转做婚姻和遗产,因此风格觉其他人显得有些霸道或威压。
他这类律师做情感纠纷类案件本不受欢迎,奈何胜诉率高的名声在外。
当初他代理一个婚姻期间遗产继承案,让当时几乎毫无胜算的被诉人继承了大部分遗产,从此相关案源不断。
吴红英便是当初那位被诉人介绍来的客源,她陪丈夫一路艰辛创业,却在枕边人功成名就时,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被戳到痛处,吴红英终于压抑不住,趴在桌上,放声哭出来:“那你告诉我怎么办……他拿孩子威胁我!
他出轨,是他出轨!
我为什么不能赢?”
长期苦于骚扰和高压的人,情绪不会太稳定,严岸阔见过太多几乎崩溃的当事人,面对这种情况也算有经验。
他没有纠正吴红英明显错乱的逻辑,而是递过去一杯水,等她平复下来才继续讲:“我们已经提交了很多您丈夫与案外人的合照、聊天记录和银行流水做佐证,这些都对您有利。”
吴女士摇摇头,眼神里的脆弱忽然变成坚定的凶光:“不够!
我要把他按死!”
“但您的这些补充材料,来源途径不明,反而对质证环节不利。”
严岸阔说明原因后,才给出意见,“马上就开庭了,我的建议是,在答辩时补充说明对方的过错事项,但最好不要把这段监听放进证据清单里。”
吴女士并不能听进去这些话,啜泣还没停止:“别的我都不管,我只要孩子!
以你的方法……孩子能要回来吗?你有多大把握?”
严岸阔从来不会庭前给别人打胜诉的包票,只是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庭审时,您能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来,其他的交给我,您可以放心。”
严岸阔的语气过于笃定,低沉的声音也很能安慰人。
吴女士顿了会,情绪终于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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