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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也能张嘴就说,不知羞。”
李鹤桢笑她。
文姝反倒大大方方:“我羞什么?我跟了你,我要和你过一辈子,我想给你生个闺女,何错之有?”
“又胡说。”
李鹤桢制止她胡言乱语,“姑娘家的,如此的孟浪。
这些话叫外人听见了,指不定要怎么传呢。”
路喜红柳两个被点了名的外人捂着嘴笑,悄默默出去不敢再听。
李鹤桢原本只是想敷衍一下,铜钱带出去再原样给她,神神叨叨的东西也就那样,信则有,不信则无,他十四岁便砍下了第一个人头,上峰教他做了伍长,后来一路挣回军功,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得八百,阴司报应那些,论不到他这儿。
然而,赢下一局从球场出来,正好撞见一个老道领着五六个小道童,抱着挂轴、书本,从一旁的竹林小径里过,小貍奴仰着脸笑,期待满满地说要给他生闺女的话犹在耳畔。
真是见了鬼。
李鹤桢只犹豫了一下,就叫路喜上前把那道长拦下。
“贫道稽首了。”
老道怀中抱一支渔鼓,远远瞧还不真着,可近些看,鹤发童颜,模样皮肤竟真与年轻人无二,又批一身满绣《道德经》的道袍,颇有仙风道骨之相。
李鹤桢还礼,说明来意。
那老道倒是好说话,想也不想就应下了,叫童儿接过那枚铜钱,问清楚了姓名,只说做满了道场,自会送到府上。
李鹤桢谢他,他却兴致恹恹,转身就走的没影了。
“他都不知道咱们家在哪儿,就说会还?真是个怪人。”
路喜喃喃嘀咕。
李鹤桢也并未放在心上,仍回去与众人打球说笑,玩在一处。
009
入六月的天,晌午还是大太阳,吹了一阵风,外头就黄昏昏不见清明。
湖心一艘花船,窗牗半敞,帘箔被风吹起,银丝线织做的流苏打着转,在水面牵起圈圈涟漪,荷叶田田,荷叶连连,锦鲤跃出水面摆尾,一点飞溅,又被两岸柳绦挽起。
长风也不得见,烦忧也不得见。
若不是被席上几个聒噪的花娘搅扰了清闲,此好光景,李鹤桢定是要优哉游哉,心旷神怡。
左一位玉冠束发,簪一枚狐丹大小的碧海珠,衣饰华丽,神态自在却又透着股生硬,乃监察院副都御使辛昱汀,他是今天的东道主,席宴是他请的,花船也是他家的买卖,他又是平南侯府的二爷、那位辛家小姐的亲二哥,李鹤桢爱惜名声,素来不应这样的酒席,可请的人是他,也不得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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