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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阿姒攥着碗沿,耳边回荡着汉子适才说的话,以及那小郎君送饭时随口的感慨:“你家郎君虽瞧着文弱,倒是真汉子,不愿给我添乱,哪怕自己得罪二当家也要给你讨口饭吃……”
身上披着他的外袍,划了几道口子,凉意灌进来,她披着外袍,尚还觉得冷,他只着单衣,岂不是更冷?
阿姒把剩下的饭也吃光,咽下最后一口时,嘴角有些咸,她怔忪地捧着碗,眨了眨眼把泪憋回去。
汉子最终被小郎君轰走了。
可片刻后,又响起一阵脚步声,这回稍轻了些,但她夫君一贯步履从容,而来人脚步更沉重,也更快。
守在外头的小郎君什么也没说,只是长叹一声,上前开锁。
阿姒眸光倏然变冷。
她一狠心,将瓷碗重重摔在地上!
瓷碎声清脆刺耳。
阿姒匆忙蹲下,摸索着去捡碎瓷片作防身之用。
几乎同时,门开了。
“怎么了?”
青年急切地快步上前。
听到他声音,阿姒一愣,手掌不慎抓到地上的碎瓷片。
“夫君……”
她顾不上双手的伤,哽咽道:“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第36章
眼泪最是无用,失忆后,哪怕得知郑五要把她献给权贵时,阿姒也未掉过泪,咬咬牙就过了。
许是委屈堆积久了,许是这段日子太过胆战心惊,确认他没事后阿姒便再克制不住,哭得肩膀直颤,但仍死守着倔强不哭出声,只一遍遍道:“他们说你被山匪拿刀架着脖子……我还听到有人叹气,我以为你死了……”
晏书珩步子一顿。
他以为她哭是因一个人等久了心生恐惧,他没想到她是为他而哭。
她的眼泪灌入他心里,喉间仿佛也浸泡了她的泪,一阵滞涩。
晏书珩蹲下身解释道:“适才一路上我只顾着想二当家的事,到门外时忘了出声,小郎君大抵见我心事重重地回来这才叹气,吓着阿姒了。”
我行我素如他,难得内疚。
除去上次返回车中救她需要赌上安危,其余时候,纵使狼狈他心里多少都有着成算,直到推门那刹看到阿姒汹涌的眼泪,才意识到他能从容是因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于山匪手中。
可阿姒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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