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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聿和各方打过交道,听完她所讲,瞬间想出她话里的意思。
岑聿放下碗,没忍住,轻轻笑了下。
抬眼瞧她。
天色已深,周围点着灯烛。
光映在他眼中,摇晃的像碎星。
乔昭懿看他笑,忍不住回想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挺正常的啊,没感觉有不对的地方。
乔昭懿再想想,发现岑聿的笑,不像责备,反倒有些纵容的意味,放下心来,满脸的虚心请教。
岑聿:“当年吏部侍郎位置空缺,京中不少人盯着,父亲能走马上任,中间也历经不少角力。”
京中的官,五成是翰林里熬出来的,另外五成是从地方升上来的。
其中关系之复杂,人力难述。
每个能在京中站稳脚跟的,背后势力皆是盘根错节。
岑文镛能升上去,少不得岑家和姜家在其中斡旋。
斡旋的不是外界,而是岑姜二家同属一个阵营,也便是姜归宁的母亲,昔日姜太傅门下。
朝廷要员换人,若非时局动荡太甚,多半都是在自己的利益集团里挑选。
但人向高处走,谁也不甘心原地踏步。
岑文镛进吏部,其中的利益交换、言谈协商,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岑聿:“我们和祖母的关系复杂,祖父是嫡长子,人也早早考取功名,不出意外,当要接任族长的位置,可偏偏壮年暴毙。”
他这位祖父,人若是还在,少说也能官拜六部。
只是人没得早,刚过四十就不成了。
他和岑老夫人共留下三子一女,二人所生的嫡长子当时也才二十一,刚过乡试。
只是守孝三年,不知什么时候是不是犯了文曲星的忌讳,拖来拖去,十好几年过去,还是举人。
岑老夫人其余的两个孩子也不争气。
眼看着留下的余荫快要散尽,老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这房不争气,族长的位置可不就要白白落入其他房手里。
没想到,忽现生路。
乔昭懿听懂了:“是父亲过了院试?”
这便对上了,不然怎么十几年不闻不问,忽然给人接到正院去。
岑聿:“父亲几个兄弟,都是高不成低不就,不惹大乱子,可也撑不起门楣。”
岑文镛是年纪最小的,昔日院试时,几个哥哥早已成家立业。
老夫人当时只是困兽之斗,本不喜欢这个小妾生的孩子,但书院里人都说岑文镛聪慧,院试成绩又好,就在他身上搏一搏。
没想到,搏出个天大的富贵。
岑聿再道:“祖母原本对长子还有期待,可惜那人也随了祖父,四十有二就撒手人寰。”
岑老夫人哭得差点昏死过去,因为长子好歹
是个举人,这些年靠着家里关系,也混了个小官当。
后又在闻名天下的书院里做山长。
大邺有私塾的到底是少数,家里凡是有适龄学子,多是向书院里头送。
既做了大书院的山长,离桃李满天下就只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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