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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文说,在他彻底消失以前。
“在你的记忆里,贺逐山……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尔文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次醒来,不知道醒来后,他在哪里,又是什么身份,还会不会记得自己是谁。
此刻,对他来说,闭上眼睛,便是永恒的、无尽的、死亡一般的黑暗了。
所有人都会想在长眠之前得到一个答案。
“说啊……”
他催促道,“哪怕一个字……”
贺逐山说:“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我最爱的人。”
于是微微张大的、写满惶恐与不安的眼睛,微微地弯了弯。
这是一个令人满意,也令人期待的答案。
吻落在颤抖的睫毛上,舔舐掉顺着眼眶流出的湿热的泪珠。
那眼睛闭上了,那是阿尔文身体的最后一部分,最终,也在贺逐山的吻里逐渐消散。
亚特兰蒂斯陡然迸发出刺眼的白光,仿佛天地初辟,宇宙鸿蒙,所有虚假的冰冷的代码都被击毁粉碎。
地面消失,一切都在下坠,像跌进柔软的云与水,感受不到重力,贺逐山连意识都无法掌控,只能自然而然随之掉落。
一直坠落,逆着风,风声猎猎作响,不知多少耳语闪过耳畔。
而最终,他缓缓睁眼,那一瞬,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视野中再次清晰,是那座没有尽头的车站。
车站依旧空无一人,寒风穿行,吹得告示栏与张贴板上的广告单猎猎作响。
头顶的白炽灯一闪一闪,惨白的光在地上拉出鬼影。
贺逐山垂眼,踩住一张落在地上的传单。
他知道纸上印着什么——
莫比乌斯环。
一辆列车呼啸而来,停下,缓缓开门,没有人下车,贺逐山也没有回头。
列车再次启动,像来时那样自顾自离去,“唰——”
广告牌上的内容刷新了。
一方数独藏在广告牌的右下角,最深处,几乎很难被注意到。
贺逐山慢慢走上前,车站里回荡着他平静的脚步声。
他没有解数独,因为他知道数独只是障眼法。
那五个空白格子,只是一个单词,一个最简单的名字。
W-H-I-T-E,White。
贺逐山一笔一画写下结果,“嗡嗡”
,齿轮声骤然回荡至四面八方。
像是什么古老的机械系统运转起来了,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晰,逐渐席卷整座车站。
所有的灯亮起来、所有的广告开始播放,所有的电子设备重新运转,车站仿佛被唤醒,
贺逐山看不见,但他知道对方在。
果然,从远处飘来声音。
“贺……”
那个声音沙哑道,“我等了你好久……久到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但我一直相信,你会找到这里……”
元白的声音满是疲惫,又透露着一点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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