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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一凛,顿时从梦中清醒。
她听到了清晰的哭喊声,听声音仿佛是个年轻的女子。
容昭掀开帘子,探出头去,脸颊上还印着衣摆的痕迹:“张叔,前面怎么了?”
她望见有几辆马车堵在路上,马车下人影憧憧。
张叔望了两眼:“似乎是当地的族长在处置族里逃婚的女子。”
容昭皱了眉,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帘布:“往前靠一些。”
张叔驱着马往前走了几步。
声音渐渐清晰。
“你家已经收了吴家的聘礼了,便是不嫁也得嫁!”
有老者的声音传来,应是族长了。
女子呜咽着,声音尖利:“我不嫁!
聘礼是我爹娘收的,婚事没经过我同意,我死都不嫁!”
有女人的声音在一旁劝说:“丽娘,婚姻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哪桩婚事是女子自己做主的,你就听你爹娘的话!”
“李婶儿,吴家郎君是个痴傻的,这样的男子我不愿意嫁也不行吗?”
被她唤做“李婶”
的女人闻言也颇为心酸,但是她还是劝道:“本也是可以的,但你爹娘已与吴家交换了信物,拟定了婚书,此刻应已在衙门口等着登记落册了,你便是不愿也不行了。”
丽娘听闻此言后,顿时瘫软了身子,半晌她又笑起来,声音嘶哑难听:“这个世道在吃人,你们看见了吗?”
周围众人都面露不忍。
“女子反抗的声音太小了,我都听不到!”
丽娘笑着落了泪:“便是像我这般不认命的女子,到此刻也不得不认命。”
容昭远远地听着,眼里渐渐蒙上一层薄雾,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升起,蔓延到四肢百骸,手指攥紧了帘子。
她第一次感觉到,何为“旧俗施与女子诸多枷锁”
,而这世上也是有人会不认命地去奔自己的前程的。
她整了整衣摆,不顾张叔阻拦,走下马车,衣袍在风中咧咧作响。
容昭抬手拭干脸上的泪,穿过人群走到丽娘的身旁。
那位老者看着容昭似乎有些疑惑:“你是哪家的小郎君?”
身旁的族人也互相问询着。
“似乎没见过。”
“不认识,看着穿着,不像我们族里的人。”
“这小郎君,面生得很。”
容昭置若罔闻,她矮身扶起丽娘,口中却道:“我只是途经此地,并不是云县的人。”
老者更疑惑了:“那你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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