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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香莲一下红了脸,扭身到阿蓝姐旁边坐下,拈两颗菱角细细吃着以掩饰羞涩。
瞎子阿三跳到尾声,土司端杯酒站到城楼边,高家人包括两个小孩,也端酒站过去。
这是最后的祭酒!
高容站在马背上,扫着人群里抬头看城楼的每一张脸,终于,他找到目标,于是握紧佩剑警惕着。
人群里有个仰着头一动不动的人忽然低下头,拉低草帽遮住脸,弯着腰挤出人群。
高容一提缰绳欺了过去。
戴草帽的人走到人少处即发力狂奔,高容催马其后,由于有乡人不断涌来看火把,他的马速提不起来,追出五里地,竟把人跟丢了。
听到后方传来地脚炮的轰响声,然后炮仗齐鸣,点火把了!
回头看去,金沧城上空开满五色烟花,这种时候,高家人应该已避入城楼,楼下警卫森严,可保无恙?
高容不死心地四处巡看,忽听树后有个声音:“我在这里!”
高容松口气,看看四下无人,冷声喝道:“出来!”
那人转过树来,摘下草帽,暮色中依稀可辨清俊容颜,正是阿铭。
“阿铭师傅既去看火把,为何不等点火把放烟花?”
“阿容少爷又为何没上城楼?”
“看阿铭师傅着急离开,天黑路远,我来送送。”
高容从腰后抽出把小火把,又解下腰上的松香袋,一并递给阿铭,“火把节不拿把火把不像话,阿铭师傅离家太久,恐怕忘了这些。
上马吧,还能赶上剑邑点火把。
或者,你想回校场?”
“离家十年不能承欢膝下,当然回剑邑。
难为阿容少爷来送我。”
阿铭掖好火把跳到高容身后坐好,见他任马慢走慢行,晓得他有话说,先笑道,“阿容少爷终究信不过我。”
“不信你,我不会用你。”
高容顿了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信不过,情!”
阿铭一愣,他想说憨娃娃,你才多大!
可细看身前人,宽肩虎背狼腰,再不是十年前睁着大眼偷瞧自己的娃娃。
“阿容少爷,阿铭对不住你。”
高容咬着唇,低头答不上话。
他对情的了解,来自哥姐的婚事。
当年寻死觅活的阿蓝姐,如今只围着儿女转。
高宝对杨氏也用情颇深,可杨氏却……今晚他料定阿铭会来,只有今晚,阿蓝姐会站在城楼上亮相于人前,他如愿等到阿铭,可阿铭却平心静气不急不火,而且阿铭说的话,居然是“对不住你”
。
你没有对不住我,你对不住的是——
是哪个?还想阿铭如何,谋着他应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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