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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筌被耸得差点栽下去,一脚踢到高容小腿上。
“抱着我,坐好!”
语气又缓和了。
阿筌环住高容的腰,自以为不露痕迹地探头去看对方脸色,不料高容也回头看他,一时错不开眼。
朝阳从大青树枝叶间滤下,投在高容脸上,仿佛渡了层银光,微翘的长睫毛眨了眨,毫不掩饰眼里的揶揄。
阿筌讪笑:“我,那个阿容,我坐好了。”
高容一点头夹马疾走,阿筌不敢贴紧他,偷偷往后挪了挪。
风从耳边过,送来一句话“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阿筌探头吼回去:“是什么?”
高容拐他一肘:“耳朵被你震聋了。”
阿筌做个鬼脸,看看这是往东山河去,谋着少爷可是又发现了新的浪子?走了一半路,高容却拐向北,阿筌安静坐好,懒得再猜。
出了草场翻过坡,是一片桑园,桑园深处有土墙青瓦。
桑树间株仅容一人通过,这窄处下马走路才好,高容却嫌慢,强行纵马从桑树间挤过去,阿筌只得低头缩身,拥着高容帮他护住肩背。
一路磕磕碰碰驰到墙边,高容拉住马:“到了。”
阿筌跳下马四处看,小院土墙上的麦秸还新鲜扎手,应该是新夯的墙体。
从开着的院门看进去,天井里土基平整,檐下空空荡荡,是个空院子。
高容把缰绳给他,先跨进院门。
阿筌忙拍拍马屁股让其自行活动,然后跟进去细声问:“阿容少爷你可是要搬来这里住?”
“如何?”
小院不大,西边主屋的楼上未隔栅,只有楼下能住人。
东边说是个屋子,更像牲口棚,整间拉通没有隔断,台阶下又有个大水池,大概引的东山河水,只是太大位置太抢眼,又没假山水草,光秃秃一个大池子梗在眼前,挡手绊脚的。
北边一间柴火房一间厨房,对着南边的矮墙。
院子估计刚翻整过,门窗是新的,还泛着木头香气,只是这南北都矮,到冬天北风一吹,够受的。
阿筌环顾一遍,谨慎开口:“主屋只有一间堂屋一间正房,你一个人住?”
“一个人可够住?”
少爷你一个人住这里,土司放心我也不放心啊!
“可以把东边隔成三间,拿一间做马厩就够了,另两间改成下人房。
这水池挺洁净,回头我砌个假山。
旁边还能种些花草,阿容少爷喜欢什么花?”
“你喜欢就种。”
“那我先拾掇出来,有你不喜欢的,再换。”
南墙下还得移些紫竹芭蕉,挡风。
高容点头:“东边咋隔,你进去瞧瞧。”
阿筌绕过水池进东边,一只脚才迈过门槛就惊得回头,颤声道:“阿容,阿容!”
高容狠声:“鬼叫什么?”
眉眼却藏不住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跟过去把人推进屋。
阿筌一个踉跄站定,不看里面只盯着高容:“阿容,阿容!”
高容终于不耐,劈头给他一掌:“憨娃娃,不喜欢就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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