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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杭州知府府邸,夕阳在阁楼窗外斜斜地投下金色的余晖,映照出林雀栖专注工作的剪影。
檀香味中,随着算盘珠一颗颗地落下,她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账目核算。
南岳闻声轻掀门帘,温声提醒:“小姐,到了大夫人请您过去赏花的时辰了。”
恍若隔世幽境,林雀栖静坐其间抬起头,她的美貌非尘世所能比拟,倒令人忆起远古传说中那些狐仙的妩媚妖娆。
她拥有一双似能诉说悠悠往事的眼眸,深邃而引人沉醉,仿佛含苞欲放的花蕾,既娇艳又隐含难以捉摸的危险。
南岳连忙低下头掩盖情绪。
她轻笑,“她终于找到向我下手的由头了,那就去会会面吧。”
水珠从亭檐垂落,宛如串串珍珠,溅起的水声清脆悦耳,隔绝了尘世的喧嚣。
大夫人示意侍从退下,连南岳也只能守候在亭外。
其实,南岳早已经除去了奴籍,他现在是林雀栖隐秘建立的商会二把手,早已不必做这些随从之事,但他始终默默承担长随所需做的杂事,只是担心别人照顾不好他的小姐。
大夫人心中不满,挪开视线,林雀栖摇曳着纤纤细腰,绣满花鸟裙摆随她坐下而轻晃,魅得连周遭空气也要被勾了去,看着真不像是个良家子,可不能让自家大公子和她再有来往。
她叹,怎么能让人不嫉妒?这孩子拥有如此的美貌还拥有瓷器经商上的才华,若不是长于她的手,养出了娇憨的性子,如何能够被她握在手中?
“时光匆匆,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近日交给你的铺子营收如何了?”
林雀栖眼中满是信任:“东街二路的瓷行已经转亏为盈。
从婶婶那过来的工匠们,现在也已经能利用朱红色的矿石碎片制造出上等回青了,相信之后也能矿制出最新的青花蓝!”
大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你那白玉瓷器只是添了一抹青花就如此受人追捧,真让我在那些夫人面前长脸。”
林雀栖抚过膝上的绣花,等待着大夫人的说辞,这人不堪大用,能想出来的无非就是那招数。
她这些年打理的瓷行都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已哪里是什么稀罕事情?只是要钱的话不至于要来这一出。
大夫人手搭在林雀栖的手背上,犹如毒蛇吐舌。
“雀儿,我有些发愁呢。”
“夫人莫愁,仅这个铺子二月便已盈利六千两银子,都拿去做当月中馈用吧,堂兄他们前几日还抱怨生活费不足,真是不让婶婶省心。”
“婶婶岂是觊觎你手中的财物?只是如今你也到了该成婚的年龄,这杭州诸家公子也没个品性让我放心的,所以今天来厚着脸皮想为你做个主,你对堂哥林明良有何看法?”
林雀栖抬眸,哦~想要用庶子正妻的位置让她给他们当牛作马?
她伪装羞涩地答道:“我心中并无他求,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都望夫人安排。”
夫人很满意林雀栖的识趣,再有才华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任由她拿捏?外人只知道她知府中从来不缺开销,又哪里知道这金娃娃一点离不开她?
南岳站在亭外,听到这番对话,脸色微变却迅速掩饰。
大夫人提及的林明良乃是林知府的庶子,外人看来,林雀栖一个无依无靠的投奔之人嫁给知府之子已是高攀。
然而,他的小姐中有着丰厚的财资,近年来更是打通了老爷的晋升渠道,让林知州一跃成为林知府。
他们居然妄想用一个庶子正妻的位置妄图将她捆绑?
这些年趴在小姐身上吸血还不够,连她的婚约都想要糟蹋。
归途中,南岳沉默寡言着在前方提灯为小姐照亮道路。
林雀栖摘下一朵花,轻声道,“花开了,好戏也开场了。
那可是我的姻缘,我怎么可能一点准备也无?”
她目光转向西边,那里是杭州繁华的消金窟。
她的棋子早已布下,随着她轻轻一挥,台上人偶便开始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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