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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行礼,乖乖跟着走了。
弘历尴尬的笑笑:“额娘…”
熹贵妃先喝了口茶,方道:“你已经贵为亲王,还协同理政了,愿意做你的格格的人家,数不胜数。”
弘历早就猜到了熹贵妃的意思,他额娘从头到尾就不同意温晚委屈做个格格,哪怕来日贵不可言,她也不愿意的。
以前是温晚自己愿意,额娘不愿也只能生闷气,但现在温晚不记得了。
便又出现了转机。
弘历没有犹豫的道:“额娘,温晚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以前就心思单纯,额娘不也担心她被人诓骗欺负了去?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过的犹如惊弓之鸟,方才我看她,她却是似乎不由自主对额娘十分依赖,这是她同她亲生额娘都没有的反应,可见是同额娘有大缘分,她来日入宫,若能时常见到额娘,额娘放心,她日子也好过一些。”
弘历缓缓说完,熹贵妃却只看着他,似乎不为所动。
已经独当一面的宝亲王,突然就有些卸了气一般,苦笑道:“额娘,我不愿放手。”
“求额娘成全。”
熹贵妃腾地沉下脸色:“都说爱新觉罗氏出情种!
怎么你也要学先祖?!”
“那些被君王独宠眷顾的女人,可都子嗣艰难,红颜薄命!”
“你若生出了心魔,我看也不必等她日后艰难坎坷,如今就送她或一道白绫或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罢了!”
弘历赶紧跪下:“额娘息怒!”
“儿子再没有那样的心思,天下为重,儿子当效仿皇祖父!
后宫平衡,雨露均沾。”
弘历没有提他皇阿玛,毕竟他皇阿玛的敦肃皇贵妃年氏在世时,跟独宠也差不了多少了…
“那贡品里头独一份的红莲镯子,你也敢越过富察氏给她!
她什么都不懂若真是戴了出去!
被人当做了把柄,你该如何?!”
弘历自知理亏:“儿子一时糊涂,觉得那个镯子衬她,如今她是戴不得,是委屈她了,可以后…什么好东西她也用得…”
到底还是暗搓搓的表示,来日会给温晚高位,不会亏待了她。
“不过儿子十分尊重富察氏,温晚心性单纯,也不会生出僭越之心,富察氏聪慧,想必也知道,与其是旁人倒不如是温晚…”
熹贵妃脸色缓了缓,仿佛有些无计可施了。
其实她方才不过是故作冷酷,表个态度。
她心知弘历是个风流人物,怎么可能一心在温晚身上?便是有,也只是一时的,可他若这一时表现的不管不顾,会给温晚招来大祸。
她这样也算是给弘历提个醒。
要偏爱,也不能太明显。
“温晚如今的性子,的确有些惊弓之鸟,又纯粹懵懂。”
“我也有心留她在身边,护着,只是,若入了你的府,名分上差了点,我也不能越过富察氏,时常让她入宫陪伴,富察氏毕竟贤德的很,让你安心政务无后顾之忧,又养了嫡子嫡女——嫡福晋的脸面,我是要顾及的。”
“且你后宅的女人不少,随便一个就能让她跌个跟头,日子不知要多么艰难。”
“你该知道,她以前的性子,她是不会找你诉苦的——这几日她心中那样担惊受怕茫然无措,也不曾表露太多就是怕她额娘阿玛伤心,可见就是没了记忆性子还是一样的。”
“她以前何曾同你闹过?你同福晋琴瑟和鸣,她也只是背地里自己难过,这次高氏的事儿,实在是你说话太严重了些,将同她的情分说的一文不值…不然她何至于了无生趣?!”
“你也莫要说你能护着她这样的话来,你自己说了天下为重,你皇阿玛如今重用你,隔三差五就让你在园子里理政,你哪有闲暇回府照顾她?就是随侍园中,若富察氏不派她去,你又能去打福晋的脸么?!”
“弘历,若是旁的什么女人,你喜欢,后脚额娘就能给你送进府里去,但温晚不是什么旁的人。”
“是我养大的。”
敦肃皇贵妃专宠的时候,她是靠着温晚的可爱活泼熬下来的。
熬着熬着,老了老了,心也软了。
温晚入宝亲王府在所难免——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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