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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有天大的要事必须对丈夫言明,但云纵却调皮地眉峰一扬,学了老祖母那耳背的样子捏了嗓子瘪了嘴道:“什么?大少奶奶是说‘我要!
我要!
’,要就给你呀,你急的啥?”
气恼得珞琪捶了他哭笑不得道:“小心门外有人!”
“销魂?少奶奶想‘销魂’,等下包你‘销魂’!”
杨云纵嬉笑着抱了妻子到床上,压在身下。
珞琪急恼不得,拦了他说:“冤家!
闹也不看个时候,可是老祖宗回来给你撑腰了。”
又止住和她逗闹的丈夫说:“那个库银有下落了!
涂潞找到了!”
丈夫压紧她在床上的身子猛地滚开,撑起身沉了脸问:“你说什么?”
珞琪这才起身,整理衣衫头发,沉吟着想如何对丈夫讲明此事,云纵却急得抓住她问:“你快是说来!”
珞琪小心翼翼拿出那个救命仙草般的蓝布包裹,展开那账簿和调用银两的批文和公函,一一摆开在床上。
杨云纵目瞪口呆地看着,眼睛随着珞琪的手一起一落,那纸公文他太熟悉了,颤抖地拾起仔细辨认,又慌得看了左右低声喝问:“哪里得来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珞琪望着丈夫,苦涩难言。
她本想如实以告,可又不忍说出这残酷的事实,幕后操刀者竟然是公爹杨焯廷,丈夫的亲生父亲。
蠕动朱唇,珞琪不知如何讲明,丈夫若知道真相定然比她更气愤更失望,毕竟这是父子,毕竟虎毒还不吃崽。
渐渐地,珞琪支吾道:“日后咱们若有了自己的儿子,一定要自己留在身边养。”
这话是句铺垫,丈夫似乎心领神会,抖着那张做过手脚的公文,苦笑变成冷笑,顿声问珞琪:“如何得来的?”
“是楼孃孃……”
珞琪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一向丈夫讲明,杨云纵的面色由先时进门满面羞愧的红紫变成同珞琪调情时的潮红,那颜色就被这意外的如暴风骤雨般的变故冲洗殆尽,变成惨白的颜色。
推开窗,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入骨清寒,点雨沾面,杨云纵面色沉静如古井寒潭,背手临窗静静仰望茫茫夜色,所思所虑竟然珞琪这枕边人也不得而知。
珞琪轻轻走近他,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如一只柔弱的小鸟贴在他的背上,安抚着丈夫那憔悴的心。
一对儿天涯浪迹的飘萍倦侣,本以为能在这深深宅门内停靠,却原来也不是栖身之所。
珞琪的脸在丈夫背上蹭腻,那背很宽阔,很紧实,是那么的牢固可靠,如大山般的屹立。
“涂潞现在在哪里?”
久久地,杨云纵终于开口问道。
“走了,都走掉了,外面冷,关窗吧。”
珞琪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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