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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都忘了?什么时候孟大人说过的话这么不值一提。”
覆在她面前的身躯骤然一僵,死死地绷着,宁离顺势推开了他。
“你说你后悔了,我不信,从前痴心喜欢你的皎皎你不要,如今对着不喜欢你的皎皎说后悔。”
宁离咬着唇瓣,眼眶泛红。
她曾经那么炙热的、全心全意的喜欢他,付出了尊严,付出了脸面,到最后只是一厢情愿,其中的痛苦她当然知道,现在告诉她孟岁檀后悔了。
可惜已经晚了。
孟岁檀忍得青筋暴起,半响:“是我的错。”
正如他当初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开,她如今也不明白曾经遥远的东西竟如此唾手可得。
可惜她不想要了。
孟岁檀的眸中闪烁着挽留和期冀,宁离当做没看见,情绪很平静,指尖扣着墙壁:“我好不容易有了爱我的亲人,我现在很满足,以前我把所有的依赖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是我没有看清楚,孟岁檀,很痛的,你也别……喜欢我。”
最后三个字她说的很小声,没有去看他的神情,随即推开了他,从他胳膊下钻了出去,飞速的跑了开,逃跑的模样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
孟岁檀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去追,二人间的事总是这般猝不及防,他们错过了很多,他有很多很多后悔的地方,他想一件件补偿。
给她一些时间去接受。
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就算日后她会是别人的妻,他也……夺得了,这话太霸道也太专横,会把人吓跑,孟岁檀告诫自己,不能这样。
孟岁檀压下了眸中的阴鸷,矗立发怔,二人间的事总是那般突然,譬如方才他是想寻一个更好的时机,告诉她她的心意,却还是没有做到。
他已经很克制的收敛了本性,但他看到她靠近旁的男子,便无法自控。
他立于殿门外,微冷的风卷起纯白的梨花,饮过汤药的唇齿间苦涩味愈发浓郁,经久不散,这样的涩味让他的鼻端、四肢都浸润,苦的发麻。
梨花垂落在他的肩颈处,从前唾手可得的感情如今离自己远去,他们中间隔了三年,整整三年,不是三天也不是三月,多少个春去秋来,那些慕艾和执拗再痴然也被磨平。
宁离跑的太快,路上不小心撞到了聂青澜,聂青澜扶着她:“怎么了,跑的这么快,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我就是没看路。”
她含糊道。
聂青澜不疑有他,提醒了她两句就去描画了,宁离也系好了襻膊,云黛把笔递给了她。
一上午,她都有些神色郁郁,不是发呆就是走神,云黛提醒了她好几次,险些画笔戳错地方。
她强迫自己专心,正殿顶上的画因太高,更易受潮,掉色程度比四面还要严重,众人搬来了几架梯子,学生们踩在上头手上端着颜料全神贯注的描。
宁离看着眼前的木梯,梯子似是一节节台阶,稳当宽阔,但她仍然有惧意,想着若是掉下来怎么才能不痛。
当踩上最后一节时,她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眼,头脑晕一晕,倏然脚晃了晃,她吓得赶紧稳住,咽了咽喉头,下头并未有人察觉,宁离只得尽力不去看,抬着头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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