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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断定是郁云霁亲力亲为,今日她为他上药之时,指腹上还带着一小块干透的鱼胶,虽是不明显,可他还是注意到了。
鱼胶粘性强,却有一点不好,若是沾上则需几日才能自行脱落。
“为什麽这样……”
孤啓按在微微凸起的连接处,轻声呢喃道。
为什麽要对他好,这些事她分明是可以叫下人去做的,可她没有,非但亲力亲为,还不曾将这些告知他。
世间凉薄,父亲死后,他便不曾体会到被人关心的滋味。
他虽是尚书府嫡子,却也是正夫之子,而今备受宠爱极负盛名的,反倒是他的继弟,孤善睐。
与他不同,继弟自出生便活在母父的宠爱里,正如他的名字,善睐善睐,明眸善睐,全然是母亲美好的寄托。
母亲宠侍灭夫,父亲走后还不到半年,林小爹他们便心思活络的勾着母亲,将他擡做了继室,他与父亲本就不受宠,担着正夫嫡子的名头,实则过的还不如区区小侍。
他们父子恨不得将他踩进泥里,看着他如何痛不欲生。
可偏是那日宫宴,他却见了恭王殿下。
那时两人皆是年少的女娘儿郎,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宫宴那日,孤善睐带着一衆儿郎污蔑他逝去的父亲,把他逼得狠了,竟是从从头顶上取下钗环,要朝着他们狠狠扎去。
他不知晓自己当时是如何兇恶的模样,吓得一衆儿郎四散,却被一个身影拦住。
他原以为今日宫宴一事会闹得沸沸扬扬,却不想,眼前的女娘非但没有呵斥他,反倒温和的望着他,闻言安抚着,叫他不要怕。
那是恭王殿下,他的恭王殿下。
后来,在无数个难熬的日日夜夜,他无数次想起恭王殿下,他想,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才不是没有人关心,他还有恭王殿下。
可郁云霁又为何,她明明不用这般的,他明明都已经那麽对她,郁云霁她,不该对他好的。
“殿下,云家长公子来了。”
含玉小心的看着他道。
孤啓握着舒痕膏的手蓦地攥紧,冷笑道:“我还正愁如何见他,他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来得正好,含玉随我去看看。”
“殿下不可!”
含玉忙拦住他,对上他的凤眸,心肝儿一颤道,“您被菡王殿下禁了足,奴今晨看了,外面全是把守的侍卫,您出不去的,不若先将这封信看了。”
“什麽劳什子,我不看。”
孤啓怒道。
眼下都什麽时候了,云家这帮人都追到了菡王府,他哪里还看得进去什麽信。
只是,云家人今日前来,恰巧证明这婚事并无人们所想那般顺理成章。
否则依照菡王府此刻的名声,人人都是避之不及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残暴的菡王注意上。
云家人肯来,便证明这婚事定还有什麽阻碍。
含玉压低了声音:“是孤家继君送来的,您还是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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