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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老人此时悠哉悠哉摇着轮椅出来。
宋承娣记得她,这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宋慊满月的时候她也在。
宋承娣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问道:“奶奶,你还记得我吗?”
老奶奶年纪太大,耳朵不好使,一直“啊”
个不停,于是她凑近又问了一遍,老奶奶皱着白色的眉毛看了她一会,说不记得,于是宋承娣又自我介绍了一遍,奶奶表示有点印象。
“奶奶,这村子里之前是不是住了个还俗道士?给我们家算过命的那个。”
老奶奶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最后张开已经掉光牙齿的嘴道:“是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个道士呢,最后怎么样?”
奶奶沉默了一会,又问她刚刚问了什么,宋承娣只好又重复一遍。
老奶奶埋着头,像在思忖什么,片刻后,她突然开怀大笑,“哈哈哈,你说那个道士啊,我知道的,害死了村里不少女娃娃,在村南那里之前还有个专埋女娃娃的坑啊,后来、后来,文革的时候被捉了去,死啦!”
宋承娣不说话了,老奶奶说完这些有些顺不过气来,宋承娣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不久,刘姨拿了一个挂着锁的生锈的铁盒子来,嘟嚷着:“喏,找到了,上次大扫除差点当废品给卖掉了。”
宋承娣礼貌地收下,让宋慊好生拿着,宋慊乖乖地捧在怀里。
刘姨又拉着两人聊了些家常,坐了会就走了。
还能聊些什么?无非就是那些宋承娣不爱听的往事,和那个总是活在传闻里的母亲。
两人带着铁盒子回了茅屋,宋承娣拿出信封里的钥匙,握着铁锁插进去,使劲扭了两下都没打开,宋慊见状,握住她的手,抵着钥匙,往反方向一扭,锁打开了。
宋慊将锁拿开,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摆着几本古籍,古籍上头还躺着一封信。
宋承娣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那封信先取了出来,盯着封皮上的“女儿亲启”
,那久违的、隽秀的字迹在泛黄的纸面上舒展开来。
亲爱的女儿: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
你们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离开很久了。
现在的我,饱受宋清明的折磨,身上的伤结了痂,却反反复复裂开。
我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我是个绝情的人,我向往高楼、新生,绝非困顿于一檐之下,所以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其实,我也是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对,你们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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