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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就被人按着灌了一晚药,面容严苛的妇人拿着腔调居高临下看他,“二少爷认清自己身份,这种天哪儿给您特意请大夫的功夫,咱府里都忙着!
这药您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说完抬腿走人,四个家丁跟着退下,室内安静下来。
时柯闭着眼感受熟悉的苦味在嘴里泛起,默念汤药里放的药材。
这是他跟一位中医大夫学的,年岁小的时候被人哄着吃药怕苦,就骗他这是学习的法子。
多年下来,分辨药材成了习惯。
这一剂药中规中矩,没什么用,看似是治疗高烧不退的,实则就是没啥用,大部分都是黄连味。
他闭眼想接下来的出路。
时家有个世袭的官位,据说没实权但品级高,虽然到这一代要降品继承,大小是个官。
大燕官员不用交税,几代人经营下来,时家家底不薄。
但这和庶子时柯没关系,老爷子一去,当家做主的就是嫡系大哥,凭着他在嫡系一脉的仇恨值,别说分点家业,活不活的还两说。
在他考上秀才时,亲娘去世守孝三年,考上举人后,又赶上老爷子去世又要守孝三年。
这时候的大燕讲究以“孝”
治天下。
嫡母身为他的母亲,只要说一句时柯“不孝”
,别说再往上考了,考试都有可能参加不上。
要问为什么?
因为考试时要找三位读书人作保,一旦他出问题,连带为他作保的人下场都不好。
时柯“不孝”
的名声传出去,谁给他作保,谁敢给他作保?
嫌自己名声太好了吗?
所以爱护他的老爷子一去,时柯大受打击,在嫡母手下他有命活吗?
不过事情倒也不全是这样,嫡系虽然看不过眼,但是时柯身为举人,他们无法轻易要了他的命。
嫡母那边索性出了个损招。
放出声去,时府要为老太爷做往生法事,还挑的七七四十九天。
现在大冬天的,尸体多停一段时间也没关系。
每天喊着原主跪在棺材面前念往生经,从早到晚,一天十二时辰,晕过去喊醒再继续。
不念经,那就是不孝!
加上法事期间,吃的清汤寡水,没个热乎气,晚上还不敢休息,心神哀恸下原主身体受不住。
在嫡母的反复磋磨下,最终没保住命。
知道他发了高烧,嫡母派个老嬷嬷带着家丁把人往床上一扔,嘲讽一通人走了。
再醒来就是那道声音的主人,他身边唯一的小厮哭得稀里哗啦。
后来才知道,这小厮是刚买进府还没弄明白府里权力派别就被人打发来伺候二少爷。
原来这院的人早跑得一干二净,还搜刮了原主不少笔墨纸砚,但是原主也没力气追回来。
唯独这小厮是个忠心的,拦了几个搜刮最多的奴才,几拳下去打得人喊爹哭娘的。
灌完药的时柯一看,不由多喝了两杯水。
好啊,是个天生的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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