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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认为?”
在江酌洲看来,那一小块残魂除了能看出一点人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以作为辨认的特征,宴聆青没有记忆,他怎么断定这东西就是爸爸或者哥哥。
“我们可以躺在一个棺材里,穿着相同款式的衣服,他的魂魄牵系着我把我留存在世间,”
宴聆青那张小小的脸上显得很认真,他并不是胡乱猜测,也是有依据的,“他的气息很有安全感,摸我脑袋的时候……”
宴聆青在想用什么词形容那种感觉,他莫名觉得自己现在比以前懂得多了,想了想继续说道:“暖暖的,很可靠,很舒服。”
话刚说完,就听江酌洲发出一声轻笑,宴聆青仰着脑袋看得莫名其妙。
江酌洲收敛了神色,将手中的小家伙放到被子上,“原来是这样,但死后同穴的一般是夫妻,他更有可能是你的丈夫。”
“丈夫?”
宴聆青惊呼,忙侧头去看飘在自己身边的透明小人影,伸出双手虚虚抱了抱,“这就是我的丈夫吗?”
双眼亮晶晶的,语气兴奋又好奇,他没想到自己已经有了一个丈夫。
江酌洲莫名笑出声的好心情又因为这一幕沉了下去,不管那片残魂跟他有什么关系,现在跟他也是不同的个体,宴聆青抱着它叫丈夫,让他很不高兴。
男人垂着眼,里面的情绪全都遮在眼睫之下,修长有力的手指将那块小残魂推开,低沉的嗓音淡淡道:“只是猜测,不一定准确,而且你是水鬼,他埋葬在地底不是吗?按你的说法这应该是邻居,关系很好的邻居,你把他当朋友对待就好。”
话说完了,宴聆青却还绷着小脸站在那里,没有理他。
江酌洲的声音更沉了些,语气意味不明,“你很想要一个丈夫?”
这回宴聆青终于把他那颗小脑袋仰起来看他了,回答得很认真也很坦荡,“没有,我都可以。”
不论表情还是语气,看不出任何羞耻感,丈夫在这里就像一个玩具,要也可以,不要也可以,或许还没有手机来得吸引力大,至少他之前很想要一个手机,并为此努力工作。
宴聆青不懂爱欲。
三魂分为天魂地魂人魂,七魄又有喜怒哀惧爱恶欲的说法。
人死后,三魂七魄都不全,尤其七魄,鬼的情感比人要简单太多,最多的是恨和怨,它们的思维逻辑和想法已经和人有了很大区别。
但宴聆青很像人,越来越像人。
各种情感所蕴含的能量正在修复他。
喜怒哀惧恶他在周培柯昨晚为他们准备的那场死亡盛宴中都已经深刻感受过,江酌洲沉入水中的时候和那片残魂的联系加强,他感知到湖底宴聆青的状况,在他疑惑时直接告诉他还缺少爱欲。
世界上的爱和欲有很多种,在他们的情感中也一定不缺,譬如报仇的欲望,譬如钟创对父母的爱,但这些都不如周培柯让他们产生的负面情绪来得强烈。
所以宴聆青得到的还不够,他需要更多更浓烈的爱和欲
。
江酌洲知道这一点,却将心里一次又一次升起的隐秘欲望压了下去。
“为什么你可以碰到它我不可以啊?”
宴聆青疑惑的声音唤回了江酌洲的思绪,他了然,之前小家伙绷着脸没理他,并不是恼他推走了那块残魂,而是又想起了先前问过但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我能碰到是因为在手上画了一道符咒,你说你之前能碰到……”
江酌洲语气严肃了些,“你下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周培柯怎么没的?你要在这具小木偶里多久才可以恢复?”
宴聆青本来是站在江酌洲盖在腿上的被子上的,不太站得稳,他索性往前爬了爬,坐在被子边缘,两只腿刚好踩在男人的小腹上,他踢了踢,感觉又点硬硬的,然后又纳闷地踢了踢,更纳闷了。
江酌洲叹息一声,手心抵在了小家伙脚底,“是肌肉,绷紧了会硬,跟你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江酌洲和他一样变硬了呢,然后又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对,仰头看着他认错说:“对不起,我不该乱踢人。”
宴聆青发现自己在江酌洲面前总是很容易做些没有礼貌的事,他抬手敲了敲自己脑袋,木头的撞击立马发出“叩叩”
的声响,这不是好的习惯。
江酌洲捏住了他敲自己脑袋的小手,“没有关系,在我这里可以随便一些,我不介意,先说说昨晚的事好吗?”
“好吧。”
说到昨晚,宴聆青也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白裙小姐把他从周培柯手中救走,又叫他藏起来后,他就顺着本能把她带到了棺材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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