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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秦翎吃过一顿茶,到了该补觉的时辰。
钟言吩咐元墨和小翠守着,自己则去了账房。
如今账房是徐莲的天下,自己人做主,他进去就如同回家,不打招呼就进了屋。
新来的伙计必定受过徐莲的吩咐,见了他十分恭敬,徐莲赶紧放下手里的账簿,将救命恩人请进了内室。
“查到了。”
进了屋,徐莲关上了门,“那东西虽然藏得深,但还是被我翻了出来,是‘福寿堂’做的,而且请的是堂里的大当家。”
“好,过两日我就去看看,亲自见一见这位大当家,能找出那样的棺材板,想来不是好请之人。”
钟言说完将她打量一番,“你如今怎么样?”
“好着呢。”
徐莲说,虽然身体还是钱修德的,可里头已经换了芯子,“后面那人每日挣扎想要开口,他一动就抻动我的头皮。”
“那多难受啊。”
钟言思索,“要不我想个法子,给他弄晕了吧?时时刻刻晕着也给你少找麻烦。”
钟言这话刚刚说完,徐莲的后脑勺就开始有了抻拉之感,好似有人揪着后头的头发在撕扯头皮。
不是别人,正是钱修德在挣动。
“不必。”
她却一笑而过,“他活
()着,反而时时刻刻提点了我,今日受苦的是他而非我,我得好好珍惜这条命。”
“有志气。”
钟言赞赏,“听元墨说,管账的事你也会,甚至比钱修德还好?”
徐莲又一笑:“这就得从头说起,您可知钱修德算账的能耐是怎么来的?是我爹传授的。
我家只有我这一个,我爹虽然从小教我,可没有儿子一直是他的遗憾,也不曾想过让我接班。
后来为了能有个‘儿子’,他们选了一穷二白流落此地的钱修德入赘,将一身本事教给了他。
若我爹娘还在世,真该让他们看看,他们自以为养育好的女婿是怎么对他们的亲闺女,不光是霸占家产,连我的命都要夺。
别说是如今管账,从前秦家平不了的账目都是我算的,只是苦于我乃女眷,不能抛头露面,故而所有人都当他是金算盘、神算子。”
“竟然是这样……那就让他清醒着吧,后半辈子过生不如死的日子。”
钟言也不再多劝,只当是替徐莲出了这口恶气。
离开账房,他没有直接去秦瑶的院子,而是先去了厨房,顺手蒸了一份雪花糕。
雪花糕是薏米粉蒸出来的,甜软可口,半透明的糕最适合秦瑶来吃。
钟言是头一回正经八百去她院子,这会儿蔷薇花墙都开完了,只剩下花叶。
小姐的睡房自来就在最里头,而且还是两道院,门里都有嬷嬷看着,就是怕外男不知好歹闯进去。
钟言也不知这是什么时候有的规矩,反正见着这么多人看管秦瑶,心里不是很舒坦。
好在他名义上是长嫂,嬷嬷们并未为难他,于是顺顺当当地进了蔷薇花院。
院里处处精致,和秦翎那没人打扫的荒凉破院有着天上地下的区别。
刚进去他就看到柳妈妈坐在花廊里唉声叹气。
“柳妈妈好。”
钟言走过去。
柳妈妈赶紧起来:“给大少奶奶请安。”
“我听秦翎说小妹病了,做了雪花糕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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