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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晚的裴弃是沉默的,他几乎没有说话,像是送走方辞礼,两人准备去报丧开始,他就失去了平日的光彩。
到了府上,秦叙还是没有组织好语言,他想说,他愿意帮裴弃洗清这个名声,他们可以商量一个好的方式,但是他左思右想,却还是没有一个能逃过裴弃的预言。
秦叙揪着袖口发愁,人就长了一张嘴,却能说出截然不同的两番话,真是叫人烦躁。
“愣着干嘛?你想睡大街?”
裴弃被白色的灯笼照得更加冷清,半挽的长发落在肩头,整个人轮廓利落,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单薄。
秦叙回神,默默跟着下了马车。
“青砚,以后你就跟着他了,定国公世子秦叙。”
裴弃声音有些发闷。
秦叙想,可能是今日中暑又见故人,情绪大起大落导致的,回去睡一觉可能会好一点。
秦叙看着在自己面前跪下的人,绷着脸点点头,他还没有学会怎么面对下属,更不知道怎么说话,裴弃和松墨的说话方式自然是不适合他们的。
好在青砚不是个多话的,行礼之后就隐身在黑暗中了,和松墨一样。
翌日一早,定国公府的哀乐和香烛味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先于王公大臣来吊唁的是百姓,他们在外设的香案前虔诚地上香,口中念念有词,秦叙看得眼圈都是红的。
他看着爹娘的牌位,在心里默默说话,爹娘,你们守护的人没有忘记你们,值得!
将近午时,下了朝的大臣们才结伴前来吊唁,裴弃为了避免跟人碰上,索性就不出门,坐在笃行院里。
松墨站在他手边,眉头皱成了个“川”
字,“主子,徐二公子说,参你的折子现在满天飞,外面不少文士也跟着写起了长篇大论来骂您,这和……”
“和六年前一样。”
裴起接了他没有说完的话。
松墨在一旁干着急,他觉得那些人的目光穿过了层层院墙,最后落在他身上,煎熬又恶心,盛夏的烈阳都晒不干。
裴弃可有可无地笑了笑,“被同一批文人口诛笔伐两次,我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松墨叹气,他明白裴弃这是接受了的意思,不打算报复,也不打算还击,其实他不明白,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用。
裴弃坐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饶有兴致地问,“你说我现在进去他们会不会指着我骂?”
松墨浑身一僵,他好半晌才说,“主子,算了吧,这些人骂得太难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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