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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白胡子的大夫拎着药箱颤着两条腿哆嗦着走进来,一到蔺浮庭跟前立刻跪在地上伏下身子。
蔺浮庭没心思看他抖得像筛子似的,指着蹲在他脚边抽抽搭搭打哭嗝的宋舟,不耐烦道:“替她治伤。”
药箱一歪,哐的洒出不少瓶瓶罐罐。
老大夫一直被人拘在晋南王府,这么些年看过不少姑娘裹着一条草席被送回本家,这还算是体面的死法,唯独没听说过晋南王府有姑娘能看大夫。
一大把年纪的老头依旧好奇心不减,连连应了两声,跪爬到宋舟面前,恭恭敬敬道:“请姑娘先坐。”
宋舟囫囵抹了两把眼泪,撑着膝盖站起来……站不起来。
“腿麻了。”
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带着哭过后浓重的鼻音。
因为理由太过丢脸,甚至是低着脑袋说的。
蔺浮庭淡漠地看她身子轻晃,抬步走到桌边坐下,不打算理会。
老大夫在晋南王府待了有些年头,反应极快,立刻道:“这样也能看,还请姑娘让我看看您的伤。”
宋舟依言伸出一条手臂。
老大夫不敢置信,王府死了多少女子,死相惨烈的比比皆是,眼前这个姑娘的擦伤实在算不了什么,丝毫不致命,看不出哪里值得王爷为此传唤大夫。
等看见割腕的伤口,又是一愣,狠狠吸了一口冷气,“这样的伤口,姑娘居然还能如此康健的活着,实在是奇迹。”
“我也觉得。”
宋舟的声音闷闷的从交叠的手臂缝里传出来。
大的伤口全部包扎清理过后,蔺外一脸不爽地带着老大夫离开。
蔺浮庭起身。
“你要去哪里?”
宋舟现在如惊弓之鸟,一点动静都能吓着她。
她跪直身子,目光紧紧追逐着他的背影。
蔺浮庭停下来,偏过头,微抬起下巴,下颔线干净凌厉。
修长的手指搭在衣襟的盘扣上,眼尾稠艳逼人,唇角勾出锋利的弧度,“沐浴,想一起?”
宋舟默默吞下到嘴边的“离我近吗”
,重新缩回去抱着自己的手臂蜷着,“你早点回来。”
蔺浮庭莫名烦躁,手指用力,两颗盘扣应声而开。
微敞的领口里,露出冷白的胸膛,干净突出的锁骨正下方,有一处手指大小的伤疤。
是陈年旧伤,像被钻子一类的东西,硬生生钻了进去。
最后一个能证明人气的人也不在了,宋舟又用力抱着膝盖企图把自己缩得再小一点。
脸整个埋在交叠的臂弯里念念有词,“南无阿弥陀佛,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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