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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昆然确实哭了,池觅伸手去摸他的脸,黑暗中触手一片湿冷。
凭昆然似乎有些难堪,挥开了池觅的手。
“我为什麽现在才想起来。”
池觅凑近过去,拿鼻尖碰了碰凭昆然的脸颊。
“想起什麽?”
凭昆然有些气闷,这小子有没有听他讲话?
“我见过你的,昆然,我早就见过你的。”
池觅笑著,又凑上来蹭他。
“不是,你到底在说些什麽啊。”
凭昆然有些火了,想推开池觅,但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
“你不是什麽都不能做,你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很多。”
池觅笑著注视著他,在黑暗中的那双眼眼睛闪著湖水一样温和的光,他沈声对凭昆然说:“你母亲在自杀之前一定想起过你,哪怕失忆得再彻底,她也不可能把儿子也忘干净。
她一定是了无牵挂的,她知道你会好好活著。
而事实上,你不仅踢开了那些蛀虫,还独自活得很好。”
“你做的足够了,而你的母亲也得到了解脱。”
“昆然。”
池觅握紧了他的手,“你比我想象的也要好,我为什麽到现在才想起来呢。”
凭昆然看著对面的青年,虽然不太明白对方到底想起了什麽,但是那番安慰的确是有效的。
这件事在心里埋了那麽多年,终於找著个人说出来了,他本来并不期盼回应,但是池觅对他说,他做的足够了。
这在静谧的夜晚里轻飘飘的一句话,竟然让他放下重担一般,觉得那压在心里的愧疚,终於不那麽让人窒息。
他抬眼去看池觅,对方也在看著他,他突然就觉得脸上热的厉害,连耳垂都烫得他想伸手去摸。
池觅轻笑了一下,把额头抵过来,慢慢吻了他的眼睛。
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再次升温,然後是缓慢温柔的动作,将铺泄在床上的布料带动起难以言喻的波纹,像起伏的海浪。
“昆然……”
青年一直在低声唤著对方的名字,那个曾经在寒冷的冬夜与他有过浅淡交集的男人,现在正被他拥抱著。
那支回荡在地下通道的曲子仿佛又来到耳边,只是这一次,是他能够温暖对方了。
凭昆然跟池觅就这麽开始了,两个人都不是需要避讳的,於是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凭昆然的朋友圈,不管凭昆然愿不愿意,这次大家都知道,那个没节操的又开始谈恋爱了。
“我说,你这次不会又来真的了吧?”
方河伸手搭在凭昆然肩上,不怀好意地笑著问。
“什麽叫‘又’?何况这次我也没有来真的。”
凭昆然翻个白眼,把对方的手掰了下去。
“嘁,”
方河不满“这种事有什麽好嘴硬的,来真的就来真的呗,别只对著一个来真的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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