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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兰时放开了贺裕,呕出了一口血,他趴在草地上,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痕。
虽然常年在战场打仗,但是古兰时的脸上从来没有一点疤痕,如今倒是被这陡坡上的碎石子和烂树枝划伤了。
也不知道伤口重不重。
古兰时瘫在草地上,发现自己的腿好像不能动了。
脱下马靴之后,发现他的脚腕肿起来了,腿上还有好几道伤痕,还好穿的是黑色,要不然这满身的血可要吓坏身边这个胆小鬼了。
滚下来的时候,贺裕被人紧紧裹在怀里,除了感觉小腹被勒得有点疼、后背有一点刮伤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很重的伤口。
他爬到古兰时身边:“你怎么样了?还能走吗?”
“不行。”
古兰时重重呼出一口气,因为疼得厉害,脸上又开始发白。
他从自己的袖口中抖出伤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撕开自己的衣衫,将药粉倒在自己的伤口处。
那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刺痛了贺裕的眼睛,原来这人把他保护得好好的,自己却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我背你。”
古兰时看着他那小身板,忍不住道:“你没法把孤背出去,如果半路上再遇到什么野兽,我俩只有死的份,至少这个小峡谷里还安全一些。”
贺裕泄了气,他又坐了回去:“那我们在这里等着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你可以走。”
古兰时冷静地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他已经开始流冷汗,“再等一会儿留在上面的狼就该走了,孤吹口哨,将孤养的鹰唤过来。
它能帮你带到有人的地方去,你出去找人回来救孤。”
“鹰?”
“是,”
古兰时解释道,“它一直在附近,只是你没发现。”
贺裕按住了他的手:“你不怕我跑了吗?”
古兰时注视着他,语气有些虚弱:“你会吗?”
贺裕缩了一下脖子:“我一个人出去又不能独活,谁都知道我是你的大妃。”
也不知道他们这种巫神国家有没有那种给皇室陪葬的规矩。
贺裕打了个寒战。
“也不一定。”
古兰时将怀里的舆图抛给他,声音越来越轻,“这附近最近的是齐国使臣的狩猎营地。
等会儿孤叫那头鹰带你去找谢庭川的人马,你跟他说你的真实身份,再解释你是被胁迫的,他自然有办法将你保下来,带回齐国。”
片刻之后,他手作哨状,吹出来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几乎是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贺裕呆愣地看着快要闭上眼睛的古兰时,慌张地拍了拍他的脸:“古兰时,别睡,别睡,你醒醒。”
他看着古兰时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心中一痛:“你刚刚为什么把我保护得那么好,你本来可以少受一点伤的。”
古兰时扯了扯嘴角:“不保护好你,你皇兄一定不会放过乌夜国。”
贺裕跪坐在地上,呆呆道:“是因为乌夜国,还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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