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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帐篷,小齐将军问心腹:“如今还有多少人能走?”
“如果这批伤兵营的都留下,只剩六百一十二人,算上老白、老黄、老姜这三个专职军医。”
“才走四十五天……”
小齐将军抬头看天,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
他是主将,不能从他口中说出茫然、舊獨懈怠的话。
人在自然的伟力面前,当真脆弱得不堪一击。
“把鸽子笼留下,线香也留下两扎,尽人事听天命吧。”
小齐将军这样吩咐。
然后,对照着不精准的地图,跟随者向导的指引,继续往不知正确还是错误的方向前进。
蔡溪,江德和春生并列坐在上首铺着虎皮的位置上,下面的服饰各异的将领,看着眼前长桌常的地图,争论不休。
“不行,太冒险了。
我们才一万人,拉萨有守军两万,还有大昭寺的神兵,我们□□凡胎,怎么打得过神庙的神兵。”
“早就说过了,江德赞普才是神在人间唯一的化身,其他赞普都是伪神,我们不应信仰他们,反而应该解救那些被伪神迷惑的孩子。
他们被伪神当做祭品和牺牲,只是伪神、伪王会说话的工具而已。”
“我们都是神的孩子。”
那个穿着吐蕃服饰的大汉,谦卑得低下头,对一身中原衣裳的高个单薄青年的话,并不反驳,但也绝不赞同。
春生就坐在上首,听他们讲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
曾经,春生以为,只要苗刀足够锋利,就能斩断一切阻碍。
到了吐蕃,她才发现,铁链好斩断,人心上的枷锁,无法斩断。
这些人明明前天还和她并肩作战,但是听到什么狗屁僧侣的传道,因为某位大寺的活佛说了什么话。
她的正义性就荡然无存,只是一个闯入吐蕃的侵略者。
农奴把自己辛苦攒下的粮食供奉给寺庙,牧民舍得杀掉小羊羔献给神明,他们宁愿寺庙一把或烧光那些贡品,也不愿留着填饱自己的肚子,养活自己的儿女。
第一次见这些百姓,春生都不敢认,被驯化成这样,春生觉得还不如苗寨里,会提刀抢亲的蛮子呢!
听着手下门老三篇的议论,已经开始蓄须的江德起身,众人立刻安静,等着他说话。
“我感应到了,我们吐蕃将再度一统,如同松干赞布时候一样。”
“赞普英明,只是,神从来没说过,赞普会是女人。”
“赞普不是女人,这是南方的贤人,她的到来,会帮助我统一吐蕃。
我感激她的慷慨、崇敬她的智慧,因此在世俗的领域,与她共享荣耀。”
江德说的这些话,信仰神的人认为是不能退让的底线,不信邪的人只当是蚊子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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