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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琰今年刚及弱冠,心眼也耿直,虽然常常自以为已经表达的十分委婉,意图却还是十分显然——无非就是仍在好奇那日万相楼发生的事,想要旁敲侧击的探出点什么来。
温玹装聋作哑,假装不知情。
闵琰起初也不是没去找他哥问过,但他哥性子冷,嘴巴严,问来问去最后只问出那天是把人带回来了,安排在后宫的某一处院落,更多的便不许他再探听。
到了后边,闵琰见实在探不出话来,实在绷不住了,索性直白开口——“你知道那个舞姬到底在哪吗?叫什么名字?长得好看吗?”
温玹迟疑,“……你问我?”
“是啊,我哥说你那天见到了,叫我来问你。”
温玹太阳穴一跳,这个闵应寒……他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道:“他人在哪我不清楚,名字么……”
他当场胡编乱造了一个,“就叫水仙,长得还行。”
但其实没人猜得到,“舞姬”
本人就是他自己,名字也是他照着秦楼楚馆的风格瞎起的。
结果他就这么随口一说,闵琰却当真了。
于是从这天起,虞阳的后宫里——至少是从传闻上——就添进了这么一位名叫“水仙”
的、长相还行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男性舞姬,一时间还在宫内轰动不小,引起了宫人们的诸多揣测。
多年以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虞阳后宫,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温玹挂上了一个徒有其表的“花名”
。
实在难以想象,闵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这说来其实也不怪他……温玹尴尬的想,分明是闵韶自己要把锅甩过来的。
……等他再次见到闵韶时,是在第六日的晚上。
彼时月色如霜,闵韶正在广寒殿附近的六角亭里擦剑,温玹回来的时候必然要从这里经过,就像在刻意等他似的,想不遇见也难,便理所当然的上去打了招呼。
“君上这么晚了还没睡?”
温玹手负在背后,手指上拎了坛不知从哪蹭来的酒,深墨色的坛子摇摇晃晃的轻摆,一袭月华似的白袍拾级而上,走进亭子。
亭内没有宫人守着,只点了一盏莲花挂灯,烛光有些昏暗,闵韶眉弓深挺锋利,并未抬眸,只摆弄着膝上的长剑,问道:“你那一万两银子,打算凑到何年何月?”
“唔……明日吧。”
温玹语气淡淡的回答,不知是真是假,眼尾纤长的桃花眸扫过他手里的剑。
那把剑已经跟在闵韶身边十余年之久了,剑身锋锐修长,剑面用焰色刻着繁复的咒纹,只要被灵力一催动,便会如飞朔流火一般,泛起躁动狂热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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