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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不寒而颤的小吏裂开微笑,“你知道吗,今日又是大晴,是个好景气。”
在牢房里没有天气之说,没有晴空,没有雨雾,只有黑夜。
我不回答他的话,任由着他们把我抬出牢房,重新在我身上戴上刑具,小吏对我露出叫人不适的微笑,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而是把目光放在他身后一直等待的另一个人,看那服饰形制,大抵是刑部的司务。
那人见我望着他,便止下刑吏的动作,上前了两步,来到我跟前,问我,“你有话要说?”
“不……”
他露出失望的神色,“既然无话可说,那行刑罢。”
他退下到小吏身后,“若你再不说,待刑部各位大人查明了真相,你便再无功可抵用了。”
我听见自己干涩撕裂的气声,“查到何处了?”
“你的原户籍,”
司务大方地告诉我,“你叫宋四蕴,今岁十七,为婢十一载,我没说错罢?只是尚且没能查到你在哪一家为女婢,但若你肯说,我们也好歇上一夜,回家陪一陪妻儿。”
我真是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遮掩的一览无遗,浅显的消失无痕,这就是权势的魅惑。
三殿啊三殿……我望向他,“我不肯说,是因我惜命,是为了我不会在某一夜无人可晓地孤独死去。”
司务复又走到我面前,目光坚定,“你可以告诉我。”
真像一个横冲直撞的愣头青。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我自然不会相信他,也不会痴傻到相信刑部里的任何人,“告诉你是不可能的,我只需你传个话。”
司务喜难自禁,附耳到我面前,“讲。”
我张开嘴,“在我的后牙槽中,缺了一颗牙,这颗牙我向来妥善保管,以三寸方圆的漆红木盒封之,不过可惜的是,木盒自我出嫁时便遗失了。”
司务夺声,“你最后见到这木盒,是何时何地?”
倒是个机灵的小子。
我朝他一笑,“非立非坐非行,与贵人有隔,回首不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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