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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尘口中的王爷似乎与周管家和晏清口中的王爷大相径庭。
孟若渔想要反问狄尘,但她却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其实她只是一个外人,来王府不过十多天,王爷是什么样,狄尘又是怎样的,他们之间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和误会她都一概不知。
徘徊在唇齿间的话语如鲠在喉,她生生咽了回去。
只是,王爷刚才握着刀刃鲜血淋漓的模样反复浮现在她的眼前。
世人怎样言说,都与她孟若渔无关,这是她许久以前就懂得的道理。
就像曾经村里的相亲只因为她这双能看见鬼魂的阴阳眼,就视她如妖怪孽障,可她又做过什么呢?不过是因为年纪尚小,不知道隐藏自己这与生俱来就不同于他人的奇异能力。
“狄尘,我突然觉得你不仅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听到这句话,狄尘猝不及防地扭过头来凑近孟若渔,十分无害地笑起来。
不得不说,狄尘的笑颜实在是赏心悦目,鬓发随意地散落在宛如冠玉的脸颊旁,凤眸淬着灿烂的光彩,微薄的唇瓣轻抿着,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散发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恣意和英气。
左眼角的一颗朱红泪痣又衬托出一丝独特的妖冶。
狄尘满是期待地等待着孟若渔的后半句。
“你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不肖子孙。”
“多谢孟姑娘夸奖。”
狄尘嘴角的弧度更加高扬,直起身来,脑后的马尾颇有些得意得荡了荡,大步向前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
看着狄尘远去的背影,孟若渔抬高了声音,问道。
狄尘扬了扬手,没有回头,“望舒台。”
大闹王府一事被王爷封锁了消息,外界鲜为人知,王府的人也闭口不言。
转眼,偌大的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悠闲恬淡,王爷右手上深可见骨的刀伤是那场事件唯一无言的诉说者。
王府这几日正忙碌着另外一件事——不日便要到来的皇宫盛宴。
周管家整日忙前忙后地置办着适宜的服饰和献礼,打点好入宫的诸多事宜。
王府里众人都十分忙碌,唯独剩下孟若渔这么一个白吃白住的大闲人混吃等死。
孟若渔的房间里,阿绛正躺在她床上看着这些天在街市上买来的话本,两条腿一刻不停地晃动着。
好不容易让阿绛安静下来,她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坐在窗前。
眼看日子一天天凉下来,庭中的树木有了些许的枯黄,忽然,满怀少女的伤春悲秋,无端地百感交集。
先生到底让自己来王府做什么呢?她如何也参不透先生的心思,索性什么也不再想,浑浑噩噩度起日来。
她眼瞅着狄尘的房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晏清闯进她的视野,鬼鬼祟祟地抱着一摞不知什么玩意,弓着脊背进了狄尘的卧房。
这小子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孟若渔不禁蹙了蹙眉头,起身悄无声息地上前去,跟在晏清身后。
晏清好无所觉,专心致志地抱着一沓沓黄色的宣纸小心翼翼地放进足能装进一人的木箱里。
接着又抖出几块色彩各异的彩布来,叠了整齐压在箱底。
“呜哇——”
孟若渔一下子跳出来,张牙舞爪地大喝一声,惊得晏清瞪大了双眼原地跳起来,一个不稳跌进箱子里,四脚朝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若渔看着颇为滑稽的晏清,捧腹大笑。
晏清正一脸懵,待看清了眼前的孟若渔,嚯地站起身来,撅起嘴巴捋起袖子作势要打孟若渔。
“你好端端的吓我作甚?!”
“嘿嘿嘿,消消气,”
孟若渔讪讪笑起来,“光天化日,谁知你在做什么亏心事,这么不禁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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