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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酒吧之后,叶韵一直在期待某种戏剧性的惊天反转,譬如什么“藏身在破旧巷子里别有洞天的风情之所”
,或是某种刺激而隐秘的未成年禁区之类的地方。
然而,这世界没有那么多反转,展现在她面前的是散发着颓败气息的赤裸现实。
酒吧里灯光昏暗,不是那种刻意营造氛围的暗,而是实打实的因为入不敷出,而“交不起电费”
的昏暗。
内部空间也很小,大概只有不到五十个平米,地板有裂开的征兆,不仅绊脚,还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
微光照亮的角落里,没有人声喧闹,只有零星散落的,几个看不清面貌的客人。
当然,音乐是酒吧里必不可少的元素,正对着入口的是一个小型的表演区域。
此时,一个披散着长头发的男歌手,正懒洋洋地坐在一束细小的灯光下,像一只困倦的狐狸一般,敷衍地从喉咙里咕噜出几句听不清的歌词。
当他惫懒的眼睛忽然睁开一条缝隙,瞥见一个男人走进酒吧的时候,他才像终于清醒了几分,撇开话筒,站起身来,朝着吧台的方向落步而去。
叶鹤亭已经走至吧台前站定,他似乎与那长头发男人很熟了,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切入正题:“人呢?”
长头发男人一直走到吧台后面,拿出一沓厚厚的账单,拍在叶鹤亭的面前,才露出他职业性的笑容:“后面放水去了,先把这个替他付了吧。”
叶鹤亭看了那账单一眼,也笑了:“几个月的?”
“半个月。”
长头发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突然从叶鹤亭的肩膀后面探出来,好奇打量着他,像一只躲躲藏藏又止不住好奇的猫。
叶鹤亭若无其事地抬了抬下巴,朝四周扫了一眼:“你们这酒吧还没倒,恐怕大部分得归功于他吧?”
“那可不是,就等着这沓账单兑现,付下个月房租呢。”
长发男人的视线从叶鹤亭的肩膀移开,转而偷瞄到攥着他衣服下摆的一只小手,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微妙的笑容,在计算器上按下一串数字,推到叶鹤亭眼皮子底下,“总计这个数。
老规矩,只收现金。”
叶鹤亭看了一眼,挑了挑眉:“现在这个年头,谁出门带这么多现金?”
“没办法,房东是一八十岁老头儿,他只认现金。
况且这替人擦屁股的事儿,您也不是第一回干了,在来之前应该就有所预料了,不是吗?”
两人正说着,酒吧后门出口处,一个身形壮硕、满脸胡子拉碴的男人,正晃晃悠悠地走来。
长发男人又挤出一个职业性笑容,什么都没再说,只将账单留下,走出吧台,重新回归到他的歌手岗位上去了。
“叶……叶哥?怎……怎么是你过来了,不是让给……给老刘打的电话吗?”
江彬醉眼朦胧之中,衣冠楚楚的叶鹤亭正气定神闲地站在吧台边,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
“老刘说你喝得烂醉如泥,我还真当你醉死过去了,原来是被诓过来当冤大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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