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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抬起头,飞快地打量了一眼,触及到宁王的视线,她心虚地低头。
盖头远从京城而来,选用的材质上佳、绣工极好,辅以金银丝线、珍宝珠翠,华丽极了,挑选的人煞费苦心。
但盖头没有得到珍视,亦或是说这种虚浮的繁华未入二人的眼,杨久随便团在口袋里、赵禛随手扔在了床尾。
嗯,他扔掉了。
杨久眨眨眼,难不成是传达出——这件事情翻篇了,我已不再追究——的信号?精神振奋一下,杨久感慨,不愧是军中主将,就是有大将之风,不会在小事上追究。
好人哪。
坐在那儿的人乖顺柔软,悄悄看过来时眉眼间的情绪带上了小小的窃喜,赵禛平静的心忽然痒了一下,就和落了一片洁白的绒羽,在心尖饶了一下、一下、一下……轻轻的,悠悠的,不着痕迹的。
“盖头别处不掉,为何偏偏落我眼上?”
小窃喜忽然顿住,杨久的脸颊瞬间鼓了鼓。
赵禛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
杨久倏地垮了脸,心中默默收回发出去的好人卡,并且补上一句,狗男人!
白夸奖了,小心眼,记仇扒拉的。
不用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也给点儿小面子嘛。
杨久可怜兮兮地说:“凑巧,凑巧而已。”
赵禛,“哦……”
你拖长声音是几个意思啊?杨久心里面大声质问,她祈求地看向赵禛,这事儿翻篇嘛。
“喊陈松延来。”
赵禛带着愉悦闭上了眼睛小憩,毕竟大伤元气,精神不济。
杨久老实巴交地说:“哦。”
她有种自己所作所为赵禛都知道的错觉,吓人,他是吃藕长大的吗,一身心眼。
不敢有耽误,盯着寒冷穿上了衣服,最后留恋地看了眼捂暖的被窝,杨久狠狠心走了出去。
推开帐篷的大门,入目是白茫茫的大雪,她立刻垂下了眼睛,不敢直视太久,大雪致盲。
昨日是没过脚踝,经过一夜,积雪又厚了不少。
与之相对的,驻扎在营地的帐篷也少了不少。
日子真难,本应该猫冬的时节竟然还要换防、巡逻、警戒……北方的敌人是豺狼虎豹,饿疯了、山穷水尽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得不加倍小心。
杨久找到了陈松延,和小甲小乙在他们自己的帐篷里,他守着一个黄泥小炉在熬药。
杨久已经知道一些陈松延的事儿,他从小伺候王爷,以前叫陈狗蛋,跟了王爷后改名松延,不是宫里面的小太监,是曾经庙宇里面的小和尚,因随了容太妃的眼缘就还俗随侍王爷。
庙里差点饿死的小沙弥奄奄一息之际得到的际遇铭记于心,有些轴的陈松延是仅次于沈长年,王爷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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