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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布的脚爬到了江措腿上。
他是年纪不大,又不是傻,拉姆姐姐进的店铺分明是什么什么药店。
“可是刚刚姐姐进的是药店。”
他指出阿措哥哥的错误,又问,“除了我阿爸,还有谁生病了吗?”
江措睁开了眼睛,看着次仁的脸。
皮肤黝黑、粗糙、干裂,头发干燥,但是眼睛很亮,黑得不纯粹,阳光未经允许挤进车里,照出一坛琥珀色的水。
眼睛不会骗人。
江措刚从月赛村出来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个年纪,那时候还没长开,一样的脏,一样的落后,却远不如这样单纯。
他叹了口气,动作难得地轻柔,摸了摸次仁的后脑勺。
“没有谁生病,你和你姐姐都很健康,你们会长命百岁。”
【作者有话说】有人因为被抛弃而生闷气,谁呢没有偶遇的每一天从民宿出来以后,孟醒没有再为自驾出游费心,他坐了本地的专车,请了一个为期一天的地陪。
地陪倒是很敬业,人也带着藏民刻在骨子里的热情,但孟醒总觉得没有江措陪他去向阳路集市的那天快乐、轻松、放得开。
今天原本是个很好的机会,孟醒想邀请江措一起出去玩的。
但是他们是朋友了,中间又没有利益交易,对江措来说费神费力,不大公平。
更何况拉姆和次仁也在,今天他们有正事要做,孟醒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自私地把江措抢走。
云南人湖不叫湖,管湖泊叫海。
迪庆的雨季在六到七月,据说那时候会有好像要铺满整个世界一般的、一望无际的湖泊,四月份虽然处于旱季,但春天的回响已经往这片土地上荡漾,绿色的青草窜出薄薄一层,浅淡的滩涂形成不规则的镜子,倒是也能映出大朵大朵的天上白花。
海上公路还没有被上涨的雨水藏起来,长又细的一条横贯整个西边,镇守此地的雪山被赐名为‘石卡’。
地陪大叔告诉孟醒:“‘石卡’在藏语中的意思是有马鹿的山,登顶神山,可以祈求财运和吉祥,是世界第一财神山。”
孟醒家境殷实,对财运也没那么感兴趣,就放弃了登顶。
四月份是香格里拉的旅游淡季,人不多,密度不大,孟醒一眼望去,基本上都是牛羊马悠然地站在草地上吃草。
他站在蓝绿白交织的大地上,头顶有候鸟盘旋,抬头往天上看。
其实天与地在这里都没什么分别了,被林立的水泥森林包裹太久,或许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样。
那我现在应该也是在天上的。
孟醒这样想着,像是验证他的想法似的,一只红嘴鸥从肩上掠过,尖利的喙刮伤了孟醒的耳垂。
温而热的触感先唤醒神经,然后才是锐利的疼痛。
地陪就跟在一边,见状赶忙凑过来,关心地说:“流血了,伤口有点深,我去我车上找一下有没有创可贴。”
孟醒就温顺地跟着地陪大叔,站在车边等。
地陪大叔半个身子探进后车厢里,对孟醒解释道:“刚刚那是红嘴鸥,一点都不怕人,胆子都被这些天天喂它的游客惯得大了,估计是以为你手上有吃的东西。”
孟醒刚才确实看见不少游客手上拿着面包喂鸟,但他并没有准备见面礼就到这里也是他的不对。
对不起小鸟。
“我车上没有创可贴,”
大叔递给孟醒一张面巾纸,“要不我去问一下那边的咖啡店有没有人有。”
孟醒摇了摇头,把纸巾接过来捂在耳垂上说:“没事,不用麻烦了,一点小伤。”
“好吧,那你有什么需要再和我说。”
午饭是地陪带孟醒吃的一家藏式融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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