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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麻团脸皮薄,没好意思臊他,张新叶只是神色庄重地迈着正步将被单拉在院子里,边挂着被单边在哪里说:“升旗仪式开始!
滴滴答滴滴答,达拉达拉……”
麻团神色恹恹地瞟了眼在哪里抽风的爹,有个二货爸爸的小孩真难当。
小屁股不停地磨蹭着,大眼睛左顾右盼地,爪子揉了揉眼,见那边已经举行完了挂单仪式,嘴巴瘪了瘪,“爸爸,今天要回家吗?”
张新叶应了声转过身,那团小小的身影坐在阳光下,从树叶间隙处投射下的阳光正落在那张小脸蛋上。
浓密的眉毛,浅薄的唇,五官的形状依稀可见某人的轮廓。
那人喜欢靠坐在大树下,随意地靠在树干上,脸上投下阳光的阴影,点点的光芒有时会在肩章上反射处耀眼的眩晕。
麻团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爸爸,我饿了。”
“哦。”
张新叶收回了视线,暗自握了握拳。
果然真理名言就是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刻骨铭心的多半是恨——by张新叶。
但他也知道另一句名言,这世界谁离了谁都不会活不下去。
“麻团收拾下,我们回去,爷爷昨夜里打电话过来,他去镇子上办点事就过来,我们先回家。”
张新叶洗了洗手。
茶园里的嫩芽已经摘完,等这批茶叶发酵完,春季也就没什么重要的活。
老爹说要亲自做,他也插不上手。
老爹就这么固执,每次的茶非要自己过手做,说信不过他的手艺。
麻团点了点头,看着院子里飘飘洒洒地被单,咽了咽口水,视线一晃而过,进屋拿了竹篮跟着张新叶下山。
张家村里已经不是张新叶小时候得模样,接连的几次天灾,老村落里已经没有了人家,只剩下一些破败的红色砖墙,村里集体搬迁在镇子上安了家,只是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还在而已。
穿过了残垣断壁十分钟的路程便到了新村,沿着唯一的水泥路往左边走到最顶头就是张新叶家了。
从张新叶家里往下边走两分钟便是一条水泥路,这条水泥路据说是当兵的来抢险时临时修的土路,部队撤走后,上面拨了专款下来修了这么一条通道,连接着大山和外面的世界。
张新叶家和普通农家没什么不同,甚至更加破旧狭小些,一进院落,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左边是张家父母的卧室,张新叶和麻团住在右边,他的妹妹住在偏房里,因妹妹刚大学毕业,在大城市的一家有名医院实习也不常回来,那边的门总是关着。
张新叶刚进厨房挽起袖子给小麻团做饭,送信的人就来了,站在外面扯着嗓子喊,“新叶,新叶,你的明信片!”
送信的邮递员是从村里出去的年轻人,说起来还是张新叶小学的同班同学,原先年纪大的哪位邮递员是他的岳父大人,他结婚后顺带也顶了岳父的缺。
麻团本来坐在院子里郁闷着,还深陷在尿床的泥潭中,想要挣回脸面来,听到喊声从凳子上跳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到门口,“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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