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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的职责由当家主母分配,沈姝不要采樱了,这件事必然是要向夫人交代的。
折柳觉得,采樱一定会颠倒黑白、添油加醋。
“随她。”
沈姝淡然答着,也没有先为自己博得清白的打算——谢夫人不喜欢她,她做什么都是徒劳;现在的她也不想多与谢府任何人打交道。
折柳倒是想冲去主屋与采樱当面对质,可她一个丫鬟,又能影响什么呢?折柳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只能暗叹表姑娘在谢府的处境实在堪忧……老爷待姑娘倒是还行,可他一个外宅的老爷,又怎么管得上内宅的事情呢?
折柳忧心忡忡,沈姝什么也未想。
今日情绪波动太大,她又哭过一场,着实累了,只想早早睡下。
不曾想,很快有一个婢女在门外道,“表姑娘在么,我家姑娘身子不大爽利,请表姑娘过去瞧瞧。”
辞令还算客气,只是语气却比剁菜的砧板还硬,不容沈姝拒绝。
轮到沈姝叹气了,只觉得谢府的确麻烦,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争吵
谢府两位姑娘,一位是继室谢夫人的嫡女,年芳十四,性子骄纵;一位是姨娘所出,才七八岁,与沈姝不熟。
眼下无疑是大姑娘谢明娇又来折腾沈姝。
从前沈姝奢求谢明娇母女接纳自己,事事总讨好着她们,如今却是没有必要。
沈姝端坐桌前,依旧安稳喝茶,淡道,“我身子亦不大舒畅,不便过去。”
外边的人显然是第一次遭到拒绝,愣了愣,随即声音便尖利起来,“你不是大夫么,能生什么病?别不是装的?快点罢,我家姑娘等着呢!”
折柳气不过,虽她知道沈姝无碍,但不服这正房屡次三番、对沈姝呼来喝去还不念好的态度,怒道,“大夫也是人,怎么就不能生病了?既然病了,就不能让我家姑娘休息片刻?”
谢府拉车的马病了还能休养呢,沈姝一个活生生的人却不能?
再说了谢明娇能生什么病,无非就是下人笨手笨脚让她心气不顺、隔壁刘二姑娘帕子上的刺绣比她的华贵令她心口发闷,诸如此类的鸡毛蒜皮罢了。
那个侍女理屈词穷,用力跺着脚离开了。
折柳愁眉不展,“只怕大姑娘那边不依。”
沈姝伸手揉她皱出纹路的眉心,轻笑,“又易情急又爱操心,不利养身。”
折柳十分信服沈姝的话,连忙把脸舒展开,又听沈姝淡然道,“先用膳吧,什么也没有自己身体重要。”
是这个理儿。
折柳想通了,便利落地转去厨房。
沈姝晚餐吃得清淡,何况寄人篱下,也无甚资格铺张。
折柳拣了一碟粥、三样小菜便回来了。
将碟盘在桌上摆开,正拿起筷子,主仆二人又听到谢明娇嘲讽的声音,“听说今日表姐也病了?”
采樱与她一搭一唱,“怎么会病了,之前还生龙活虎地‘惩治’我呢!”
谢明娇埋怨道,“表姐当真好狠的心,不欲给我看病便罢了,何必欺骗于人?”
沈姝同折柳对视一眼,放t下筷子,吩咐她道,“那便请她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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