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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起车帘,江瑟瑟躬身出去时朝那王府门楣望去。
这是她第二次来陈亲王府,明明是白天——阴霾散去,微弱的阳光穿透云层,从云朵的边际挤出金辉的豔丽日子,陈王府看起来像是褪了色一般毫无生气。
陈王府大门敞开,门口无人值守,江瑟瑟一眼便看到了那面布了尘的照壁,灰蒙蒙的,一如前几日的天气。
“王爷,几位大人,里面请。”
周管事在前引着路。
江瑟瑟本想留在最后走,可裴霁舟却停了脚步等她,而雷鸣和胡安常等人就不得不停下来,直等江瑟瑟走近,他们几人才继续在斜后方跟着。
跨过门槛,江瑟瑟不经意间擡头看到了门楣两侧的灯笼,荷花与鸳鸯的图案依旧在,颜色也比前几日所见更浅了些。
江瑟瑟看着那两个斑斓不複的花灯,心底怅然。
明明无风,花灯却不由自主地轻轻转动着,宛如飘零的浮萍。
绕过照壁,江瑟瑟瞥见了那一簇簇贴墙而生的翠竹,也就几日光景,那竹杆和竹叶却已泛黄。
江瑟瑟跟在裴霁舟身后,擡眸间看到了端坐在上位的赵世玉,此时他正端着一碗茶,垂首轻轻吹着气。
赵世玉吮了口茶,顺手将杯放在手侧的桌上,看到裴霁舟一行人t入了厅堂,未起身,只是在裴霁舟问候了他一声后,扬手邀裴霁舟落座。
“上次来,舅舅说柳夫人身体不适,不知可好些了?”
裴霁舟坐在赵世玉左侧的楠木椅上,箭袖裹着的粗实小臂撑在膝盖上。
赵世玉面浮浅笑,“多谢记挂,烟儿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正好。”
裴霁舟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江瑟瑟,“前日我与江姑娘恰巧在明兰胭脂铺外碰到了夫人,夫人与江姑娘相谈甚欢,两人还约着在府上相聚,这不听说我要来贵府办事,便也厚着脸皮跟过来了。”
江瑟瑟屈膝福礼,“早就倾慕王妃才华,还请王爷允民女与王妃一叙。”
赵世玉微滞,他重新端起茶盏,凑近杯沿却没有喝,他擡头看着裴霁舟,道:“真是不巧,烟儿她一早就出门去会她的那些小姐妹了。
等烟儿回来后,我定将姑娘之意转达于她,再另寻他日邀姑娘与烟儿叙话,可好?”
赵世玉转向江瑟瑟,清亮的眸中浮现出一丝强制,江瑟瑟不得不顺着他的话应道:“如此,那民女改日再来。”
赵世玉淡淡地嗯了一声,又问裴霁舟:“霁舟,你来不是要调查春祥失蹤一事麽,怎麽本王看你一点儿也不着急,莫把宦人命不当回事啊!
虽说春祥只是一个小小的宦官,可他毕竟是母妃留给本王的亲信,这麽些年来,本王视他如家人,如今他下落不明,本王心中实在是担心得紧。”
裴霁舟面露难堪,懊悔自责道:“舅舅教训得对,是小甥主次不分了。”
说罢,他起身向赵世玉揖了礼后,便让周管事带自己先去春祥平日生活的地方查看。
“这麽多天了,就算留了痕迹怕是也早就销毁干净了。”
周管事在前方带路,江瑟瑟凑近裴霁舟低声道。
“我知道。”
裴霁舟道,“这不陪着演戏,走个过场罢了。”
一行人及至下人居住的偏房外,裴霁舟招来雷鸣和仇不言,吩咐二人在院中仔细搜查,他则在春祥常住的屋子逛了一圈后便走至院中凉亭下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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