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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忱看向陆承淮,直接让则定人选一事与自己撇了关系,“老师德高望重,选出的人想必也能令人信服。”
太监端来茶水,叶忱接过杯盏,长指拈着杯盖,慢条斯理的刮去水面的浮茶。
陆承淮看着始终含着笑,从容平和的青年,心头暗暗冷笑。
谁能想的到,一个谋逆的奸臣转身就披上了良臣的皮,玩弄权术的人,在世人面前却将淡泊名利表现的淋漓尽致。
当年裕王带兵长驱直入进入京城,包围皇宫,先帝究竟是让位还是被逼退位,已经无人能说清楚,裕王以强权登基,可朝中言官又如何能信服,陆家一门忠良,他岂能臣服于谋逆之人,于是称病不朝,与他一派的官员也纷纷效仿。
而那时的叶忱远没有现在客气温和,他堂而皇之的登门,垂着薄薄的眼皮睥着他,眼里的野心和孤高不加掩饰。
“陆大人傲骨不屈,治下却有疏漏。”
“我这里有一份令郎与番邦往来的书信,你不怕死,却在意后世名声,若是此书信流传出去。”
“你这奸臣,血口喷人!”
他暴怒而起。
叶忱也是如现在一般,笑意不改,“陆大人稍安勿躁,如今朝中让皇上不悦的声音太多,杀鸡儆猴自然容易,但皇上是明君,只要陆大人表明态度,一切都迎刃而解,陆大人也将是救国于水火的功臣。”
“我不妨再告诉大人一事,太子,不,应该说是先太子归来已无望。”
他怒火攻心,却知道大局已定,再无回转余地。
他被逼上梁山,答应了叶忱的要求,相助裕王名正言顺的登基,对外叶忱则恭敬的称他一声老师。
而仅仅几年,此人已经沉敛的越发深不可测,言谈间云淡风轻,又无懈可击,让人根本捉不到纰漏。
但这些年叶忱不仅笼络官员无数,手甚至伸到他的身边,他之所以向皇上告老还乡也不过是以退为进。
他即使要退,也必须先铲除了此人!
临近春闱的缘故,叶南容一连几日都到了入夜时分,才从国子监过来,他跃下马背,将手里缰绳扔给门房,往府中走去。
“郎君回来了。”
吴管事迎着叶南容往府中走,见他没有朝巽竹堂的方向去,出声问:“郎君不回院里休息吗?”
叶南容颔首:“我去趟藏书阁。”
今日他与几个举子谈论过往科举考试上的旧例,所以想去翻翻当初六叔科举时所作的文章拓印。
吴管事点着头,暗暗朝身后的门房递去眼神,门房心领神会,猫着腰快步朝巽竹堂去。
巽竹堂里,宝杏正打了水要往凝烟屋里去,就听见有人低着嗓子叫自己。
“姐姐,宝杏姐姐。”
宝杏扭过头,福安在月门外抻着脖子,见她回头笑嘻嘻走进来说:“宝杏姐。”
宝杏睁圆着眼看他,“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福安道:“三公子回来了,在藏书楼呢,我特意来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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