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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你们顾好嫂嫂便可。”
陈谆冷冷回绝,头也未曾再回过。
陈谆回院路上得巧遇上服侍他的小厮,小厮见到他不仅出了院子还浑身滴着水,心中骇了一大跳,跟回去手忙脚乱地帮他换了衣服,又去厨房要了热水和姜汤忙不迭替他沐浴发汗。
陈谆靠着浴桶,热气氤氲下的一张脸不见半分血色,形容憔悴,嘴唇煞白,他缓过片刻终于不再冷得发抖,才隔着门吩咐小厮去打听大夫人的情形。
小厮纳罕不已,依着本分着还想劝劝:“二少爷,我得留在这给您端汤递药,先紧着您啊。”
“我能有什么事?横竖也死不了。
让你去就去,咳咳,她……一介闺阁弱质,落水又兼受惊……你确定她无碍便可返回。”
少年压制着咳意,话语中的忧虑却全然是为了另一个人,小厮忙领命而去。
陈氏房中伺候的婢女们到底年轻不经事,全都乱作一团,直惊动了陈老夫人,这才有了发派事项有条不紊的主心骨。
大夫来把过脉,回明大夫人仅是受惊并受寒,其余无恙,不过沉默片刻,又向上首老夫人要借一步说话。
“老夫人,陈夫人本是体弱极寒之质,这……”
老大夫抚了一把须,转过头将视线落向地面。
“林大夫,有话直言。”
陈老夫人已心中有数,但作为一家主母端着气势,仍处变不惊。
“此次这番落水,寒气入体。
恐怕今后……难有子息。
恕老夫于此无能,还请老夫人另请高明。”
老大夫朝她叠手一拜,道一声扰,交代了一张驱风退寒的药方便挎着药箱而去。
陈老夫人面色不改地唤丫鬟领了方子去煎药,但锦服之下,指甲却嵌进了手掌。
本已对此女不满,若不是诀儿态度坚决非伊不娶,何至于让这样的商户之女嫁入陈府。
什么巡阳陈氏终是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被人重重推了一把后掉进冰冷的水里全凭本能在求生,有人来救了她,有人喂过药。
生死攸关之间的恐惧,冰冻刺骨的湖水,驱寒药的浓涩苦意,身躯沉沉,脑袋昏昏,谁在耳边窃窃私语,夫君呢,夫君回来了吗?迷糊间,又梦遍了千奇百怪的景致,直到梦里的雾气散去,梦里的漆黑被睁眼入目的日光刺破,神志收于一线。
“唔……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终于醒了,您那日落水了,被二少爷救上来后一直昏迷到现在,已经两日有余了。”
丫鬟见她悠悠醒转,言语里藏不住的欣喜,忙唤人去禀告老夫人。
“是二少爷吗……”
她低低嘀咕了一句,忙又问“夫君呢,夫君回来了吗?”
“大少爷……巳时已回府中,不过老夫人派人等在门口先行将大少爷领去了她那里问话,现在还未出老夫人的院子呢。”
丫鬟不敢隐瞒,只得将实情告知。
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至亲之人片刻也未曾陪在身边,明明已经回了陈府,醒了却依然见不到人,一腔委屈便泛成了涌入鼻间的酸水。
陈氏不想被丫鬟看了笑话,逼退了泪意,道了一声好,便复又躺下养神。
陈府厅堂内“娘,您还未请过其他大夫呢,也许能看好呢?夫人她还年轻,养上几年,总能养好。”
陈诀小别之后甚是思念,一路快马加鞭迫不及待要回来与妻子重聚,不料回府便被拉去谈话,兜头盖脸地被母亲泼了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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